张雪晚是无量剑锋的小师妹,据管理厨房的阿嫂说,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东西两宗进行了五年一度争夺剑湖宫居住权的斗剑比武,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声势浩大,山河变色,可歌可泣......咳,总之很厉害。
“然后呢?然后呢?”年仅六岁的缺牙张雪晚,一边啃红薯豆子,一边嘟哝,却是眼睛也不抬,熟练又认真的敷衍着唠唠叨叨的张嫂子。
“然后就听见哇的一声哭叫,将那小龚吓得剑都丢了。”张嫂子边说变笑,一激动拍的大腿啪啪响,小雪晚被这嘎嘎笑激的手一哆嗦,红薯便掉往地上掉,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鸡爪般的细伶伶手堪堪在红薯刚落地便将其救了回来。
小姑娘偷偷瞧一眼笑的眼泪都要出来的妇人,见其未注意这边的动静,便若无其事吹吹灰,继续吃起来,她心想,得亏嫂嫂没看见她捡地上东西吃,否则又要念叨了。
张嫂子对小姑娘的小动作毫无所知,笑够了继续讲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
说来也奇,这张嫂子也不知哪一年哪一月来的无量剑宗,五年前她是张嫂子,五年后她还是张嫂子,面容几乎没有变化,管着东西两宗的伙食,却既不是东宗谁的亲戚,也没见给西宗谁好处,这么一处油水十足的地界,被她管的死死的。
剑宗的年轻弟子都猜测她是哪个隐居的高人,虽然两宗掌门从未对她表现出特别,但年轻人嘛,又处在这南诏偏远之地,总要将无穷的精力找个地方发散发散,明里暗里打探张嫂的底细几乎成了每一个新入门弟子的必备功课。
于是乎,倒霉的张嫂子在每有新弟子入门时,都要经历一番绊到石头跌倒,被突然掉落的石头砸到,或者干脆脚滑跌进溪水里。
再加上她每日东钻西凑打听八卦嚼舌根,这完全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妇人嘛,一段时间后新弟子们也就失了热情,然有更新的弟子们进门,继承他们的先志,作为师兄师姐的他们也是乐得看几场热闹的。
不过雪晚却是知道张嫂子的厉害的,她的厉害不在于武功高低,至于具体在哪里,小小的张雪晚还不甚明了。
“那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心胸却小的很,不过是话赶话下不来台,就平白叫你担了个北宗弟子名头,却也不见教你一星半点的武功,忒是缺德。”
张嫂子絮叨着,一时又义愤填膺起来,当初在山里捡到雪晚,见她骨骼清奇又是女孩儿,西宗辛双清当即表示要收了这襁褓中的幼儿做弟子。
适逢今年斗剑西宗得了三胜,入住剑湖宫,又得佳徒,正可谓双喜临门。
那东宗的左子穆又岂会眼看着西宗又添助力,当即表示这婴儿乃他们东宗先发现的,理应拜入东宗门下。
双清立即反唇相讥,“师兄向来不收女弟子,如今横插一脚,莫非是见不得师妹得了好。”
左子穆大恼,却一副正经做派:“师妹说得哪里话,你已经收了小褚做弟子,怕是也无心再照顾这个小的。”
双清冷笑道:“师兄那里都是些粗手粗脚的男儿郎,哪里会照顾娇弱的小女娃,这娃娃注定是要入我西宗的。”
左子穆哪里肯同意,两人唇枪舌战,恨不得立时抽出剑来再比上一场,却又顾及这身份不肯擅动,最终却将怒火 发在了小娃儿身上,竟是寻了个代师弟收徒的由头,将小小的婴孩儿塞进了北宗,要知道北宗在二十年前便全族迁去了山西,与两宗再无联系,这代收徒完全是胡扯嘛!
两宗互不相让,小娃儿虽是留在了无量剑派,却是无人收留,饿的哇哇直哭,凑热闹的张嫂子锅铲一丢,一边唠叨麻烦死了,一边小心翼翼抱了小娃回灶房,娃儿冻得脸都青了!
在红彤彤的灶火映照下,婴儿吧嗒着嘴,米粥香甜,灶火温暖,便也这么活下来了。
“你是我养大的,又是雪天的晚上来的无量山,所以便取名张雪晚,你张嫂子我取名还是很不错的吧。”张嫂子情绪又转为自得,在这个既定的世界,亲手养大一个娃,这是在整个NPC组都震惊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