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晓花,我来自时光旅社,我终其一生在宇宙时空中穿梭,接到任务就要投身新的时空。我存在的意义就在记录,记录时光闪烁的过去,我只能回到过去,而脚步却不断触碰未来。对于扰乱时间线,妄图改变过去的“拯救者”,我的隐藏任务便是拨乱反正。时光旅社的成立宗旨是遵循时空发展的章程,不得干预。
记录什么?记录的是每个人的经历,众人的经历绘制成时空倒带,当生命离去,也依然留有痕迹。记录者每结束一段时空之旅,都会将记忆抽丝剥茧,融成时空倒带。时空倒带根据基地守则判断归公归私,归公用于基地馆藏有借阅权;归私可个人收藏或者在基地的等价室用于等价交换获取个人所需。
基地中同我一般的人千千万,我们循规蹈矩,偶有几个出了蠢念头,想不透,改写命运,最后导致时空发生紊乱,原有的时空随之爆炸,变成星尘,耀眼夺目,却也只是一瞬。最头疼的便是出现此类情况,基地要调动大批的记录者前往补救,曾经的同伴变为“拯救者”,是谁也不想看见的。蝴蝶效应的影响,警示着每一个记录者。
我拨弄着时空倒带,类似于磁带,细长的带子闪烁着微弱的光,手指轻点便可以看到往事,轻轻一划便能寻找想看的节点,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这种做法极其危险却也是毫无价值的,过往都停留在了昨日,时光可以前进倒退,但脚步却是往前走的,走的每一步都参与了因果,回头看昨日,越陷越深便永远停留在原地了。
因此我无聊拨弄时空倒带也不会再回去重看一眼,我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基地代号晓花,我改过名字,我从前叫做小花。小花、晓花,一字之差,同行者说改名的机会就一次,以为我会换一个新名。这两个名字对我个人而言大相径庭,小和晓一字之差,我却认为会改变人生运行的道。晓,是天刚亮;小,是微小。我不想依靠他人的帮助或是呵护,一旦产生依赖,若是陷入穷境无人可助,就置身于水火的便是自己。读音相似,承载的实质却是不一样的。
我十三岁进入基地,系统性地经过培训,一年后接了第一个任务。培训的内容很简单,要做到不响,外界因素干扰要学会置身事外,不要卷入他人的命运与该世界的运行方向,只要做一个冷静自持的记录者,在历史的滚滚车轮面前,保护好自己微弱的性命并隐身其中,若不幸暴露或是想改变什么,那就只有被冲刷成沙砾,这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造成漏洞,断了与主世界的连接性,造成时空混乱,一切回归原点,归于黑夜。
回到正题,我的第一个任务便是回到属于我的过去,第一次出任务,基地给我配备了导员,我知道这是出于保护,如果出现错误即刻将我抹杀,由导员代替我继续完成任务。
导员的名字是常衡,长我十岁。他锦衣玉食,吃喝不愁,来基地纯粹是打发时间的,专职做导员。
我客观地以另一个身份看着“我”长大。
阳光正好,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暖意从地板上涌到床位上。坐在床位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熟睡的孩子,欢喜得掂着哄其睡觉,眉眼满是柔情。一旁的男人担心妻子的身体,在她背后添了几个从家中带来的软枕,两手接过孩子,坐在床边,轻声道:“孩子还没取名呢,小花好不好?颂言你看她长得多漂亮。”
穿护士服的我眼角忍不住抽搐,刚抱出来的孩子皱巴巴的,从哪里看出来好看了?
小花一点也不好,小花只是路边不起眼,指着喊不出名头,笼统地叫小花。这是我心里的刻板印象,一长串的话语在我心里叫嚣,涌上脑子,幸好我戴着口罩,没叫夫妻俩瞧去,引出一场误会。
女人点头,纤纤细手抚摸着孩子的外衣笑着说:“小名叫这个行,大名得好好取,要不然太土了。”
常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身白大褂,进门打招呼:“恭喜二位,家里又多了一个人,以后更热闹了。夫人产后的各项检查目前没有大问题,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回家坐月子了。”
“谢谢医生。”妻子总觉着怀里空落落的,忍不住想抱孩子。内心仍然觉着神奇,明明在子宫里躺了好几个月份,肚子一日日鼓起来,仅仅一个晚上孩子就出来了,肚子也消下去了,若不是翻身觉着有些痛,还恍然在做梦。丈夫在一旁照顾,从眉眼里就能看到流露出的笑意,心思全留在了妻女身上了。
“应该的,客气了,我先去别处查房了。”
常衡走到我的跟前,耳边落下几个字音:“走了,时间长了会起疑的。”
接着我随着常衡的脚步,在快出门的那刻,我先迈了出去,只得常衡锁门。听到身边仍没有过来的动静,皱眉不解问道:“你发什么呆呀?还是听墙角呢?准备下一个身份去。”
“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