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绥府上上下下都被悲伤笼罩着,绥夫人依偎在丈夫怀中,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泪水浸湿:“大夫,我家凉儿怎么样了啊?怎么大半年了还没醒?”
头发斑白的大夫头上留着细汗,一遍遍地把脉,只能无力地再次重复先前说过的话:“夫人……恕草民无能,绥世子气息平稳,身子也很好,可不知为何就是没醒过来。”
绥夫人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软,绥老爷虽然搀扶住了她,但这个噩耗也不免让他身子疲软。
绥府上下无不哭泣着,这是有个丫鬟突然喊了一声:“世子的手刚刚动了!夫人!老爷!快看啊!”
“凉儿!”
绥凉是在一阵吵闹中醒过来的,他慢慢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众人,下意识地喊了“爹,娘……”
“凉儿!你可吓死娘了!”绥夫人扑过来一把抱住儿子,哭的泣不成声。悲凄的哭声让众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样好的一个少爷,怎会遭次劫难呢?
“凉儿,你可算醒了……”绥老爷拭去泪水,将母子俩紧紧拥入怀中。
“爹,娘……”绥凉艰难地试图拨开父母们的紧紧怀抱,“咳咳,我想出去走走。”
二人适才注意到对儿子的拥抱太紧了,赶忙松开,命令十五个仆人跟在绥凉身后服侍他。
绥凉走在小路上,自打他落水后,就在床上无意识地躺了大半年,走路都不太舒服了。
抬手抚摸着桃花的花瓣,一阵穿堂风拂过,花瓣落在身上,瘦削的身材使他颇有种不落凡尘之感。清冷的脸庞惨白无比,只有眼角是微微的红色,终于显得有丝生气了。
绥凉在思索他昏迷期间做的梦,梦到了他的长发变成了短发,生活在21世纪中,那里有电子产品,几乎所有的一切他所处的时代截然不同。
他是一个贵公子,家中的公司赫赫有名。不仅如此,他还碰到了一个人,记不清容貌的人,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绥凉很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很喜欢很喜欢……
“小美人儿,你醒了?”耳边突兀地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吓得绥凉直接把花瓣摘下来了。
他转头看去,眼前的少年意气风发,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光凌然逼人。一头棕色的小卷毛,随意地搭在肩上,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多情的棕色眼眸中却只倒映了绥凉的单薄的身影。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绥凉呼吸一窒,他也见过活力四射的少年郎,但是这位给他的感觉十分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就像是天上最耀眼的一颗星星,给他周身撒下点点星光。
“小美人儿?你怎么了?”少年拿起手在他面前晃晃。
“我们……”绥凉将他的手拍开,凝神望着他,似乎想将其看穿,“是不是在哪见过?”
少年楞了一下,后退了一步:“你去年夏天落水,就是我救的你啊。干嘛,你父母答应了我要收留我的,你不能干涉!”
绥凉翻了个白眼,坐在亭边,望着平静无波的水面,十分慵懒散漫,“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中原名叫雁,大雁的雁。”少年顺势坐在他旁边,自顾自说到,“想必你们一眼就看出我是金人了吧?我只是被抛弃了而已,没有恶意的。”
绥凉淡淡地撇了他一眼,只回了一个“嗯”字。“怎么就一个‘雁’字?”他低头看着水中的锦鲤,冷不丁地问道。绥凉身子瘦的好像只有骨架一般,他趴在栏杆上将一只手垂下去,像流落人间的清冷神仙。
“那你给我起一个呗。”雁倚靠栏杆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绥凉。
少年的热忱是那样的肆意,宛若春日的暖阳,唤起沉眠已久的大地。
“那就……诀雁吧。”
“诀别的诀吗?”
“不,是秘诀的诀。”绥凉抬起头,对上诀雁微棕色的桃花眼,乌黑的眼眸中闪着微光。
作者有话说:
这是一个架空的虚构世界,以宋朝为原型,但是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