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冥钰认命的接受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霉运时,身下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笑声,声音极其的低沉阴暗,吓得夜冥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意识肯定身下人是因他的无礼诈了尸,伸出双手摊平,手心朝下,保持着跪在“尸体”身上的动作,愣是迅速磕了几个头。
拜托,拜托,求您安静的去睡吧,我/这个世界不希望您来啊!!
“唔?!嘶……”
也许是磕的有些用力,身下再次传来一道痛呼,似乎还夹杂着些许不悦,这让夜冥钰紧张了。
他仍保持着半鞠躬的姿势,大脑此刻在飞速的旋转,计算着把诈尸的人揍回棺材再逃出去有几成把握,可还没等他计算出结果,一双冰凉的苍白手掌按在了他的头上,还顺势揉了把毛茸茸的头发才将他推开。
这一动作让夜冥钰放松了下来,愣愣的眨眼,显然这在他的计算之外。
“诶?”(⊙o⊙)
“噗哈哈哈哈~一醒来就能得到新的笑话,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声音的主人顿了顿,双手撑着棺材壁坐起身来,放在夜冥钰头上的手往下滑,经过前额和鼻梁,落在夜冥钰富有血色的脸颊上,与他苍白的手产生鲜明对比。
“嘛,但小生更希望是自然醒,而不是被以粗暴的方式唤醒。”
说罢,恶趣味的在夜冥钰的脸颊上施加力度的捏了一把,直到脸颊肉眼可见的充血泛红才收回手。
“诶?!葬,葬仪屋?!!”
“嗯哼~”
“可你不是出远门了吗?怎么会在这棺材里。”
面对夜冥钰的疑问,葬仪屋只是愉悦的轻哼两声,没有向夜冥钰追究被打扰的睡眠,就在刚刚他获得了新的笑料。
“没有哦~冥钰知道的,这几天小生的店里来了很多的客人,小生很久没有这么忙碌过了。”
“虽然见到新鲜的客人令小生很兴奋,但长时间的工作,小生的身子遭不住呢,于是便打算提前做个美梦,却被某人强行从梦中唤醒。”
说罢,葬仪屋上扬的嘴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瘪瘪嘴,隐藏在银灰色头发下的那双眼睛,似乎向夜冥钰投去了幽怨的目光。
夜冥钰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伸手指着葬仪屋又指向自己。
拜托,如果不是葬仪屋把东西乱放,他怎么可能会满屋子的找蜡烛,又怎么可能因为看不清,从而踩到头颅模型歪了脚,还顺势摔进棺材还被迫趴在他的身上啊。
两人之间陷入了许久的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葬仪屋能感觉他的腿有些酸麻,夜冥钰全身的重量都在他的腿上,可对方迟迟没有要离开的动作,再这样下去他的腿连知觉都要消失了。
“冥钰要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该从小生的身上下去了。”
这种奇怪的姿势,是个正常人都不会保持这么久,除非那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而夜冥钰只是因为崴了脚腕,一阵一阵的疼痛从脚腕的神经传递给大脑,让夜冥钰无法做出动作。
他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望着葬仪屋那片厚重的银色刘海,咬了咬唇,难为情的开口说道自己的脚崴了,起不来。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手穿过夜冥钰的腋下将人整个托举起来,待他收回被夜冥钰压的酸麻的双腿,夜冥钰这才被葬仪屋放下坐在棺材里。
他的后背倚靠在棺材壁上,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搭在棺材外,葬仪屋不知何时回到了柜台后方,拿起摆放在身后杂物柜上的白色蜡烛来的夜冥钰身前。
俯下身从夜冥钰身上顺走那盒火柴,用火柴点燃几根蜡烛放在躺平在地的棺材上,捡起地上的头颅模型放进面前敞开的棺材里。
原以为葬仪屋做完这些会拉他一把,谁知对方竟起身头也不回的回到原位,使他以这种奇怪的姿势躺在棺材里。
膝盖内侧被棺材壁搁着痛,见葬仪屋一点都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夜冥钰双手撑着身下柔软的被褥,挺着坚硬的腰板试图从棺材里翻出来,连试了几次,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失力摔回了棺材。
夜冥钰叹了口气,他摆烂了,干脆闭上眼睛睡死在棺材里好了。
这是葬仪屋平常睡的棺材,夜冥钰笃定他一定会将霸占他“床”位的人提溜出去。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就在夜冥钰眯着眼即将入睡时,一双手托起他的膝弯和后背打横抱起,吓得夜冥钰顿时睁大了双眼,迷迷糊糊的大脑逐渐清醒,眼看着自己被葬仪屋放在另一副未敞开的棺材上。
方才那奇怪的姿势还萦绕在他的脑中,一时半会甩不出去,这种男人抱女人的姿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大脑在疑惑,使夜冥钰无法集中注意力分了神,直到右脚腕再次传来一阵疼痛才将他飘远的意识拉回。
黑色的长筒靴不知何时被葬仪屋解开了丝带整只脱下,脚腕被那只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握住。
他知晓葬仪屋这么做是为了更方便的查看伤势,进行准确的处理,但刻意的抬高还是让夜冥钰有些难受,有力的手指故意隔着裤腿摁在夜冥钰青紫一片的脚腕上。
疼的夜冥钰闷哼一声,下意识的抬腿就想将身前的人踢开,却被更用力的握住了纤细的脚腕,“真是的,只是出去玩一天,也想着怎么让自己残缺一部分么。”
葬仪屋这话说的,让夜冥钰还以为自己有什么受虐倾向,但仔细一想自己什么德行只有自己了解,葬仪屋这家伙八成又在拿什么法子从自己身上寻乐子。
看着葬仪屋对他的青紫的脚腕进行查看,从挤出瘀血,到消毒处理伤口,再到最后的包扎果然,每一步看上去都无比的熟练,这让夜冥钰将想说出的话咽回肚子里。
“明明是不一样的,做着不一样的决定,却产生了相同的结果。”
这句话出自葬仪屋之口,可夜冥钰并没有听懂对方想表明的意思,纯当做是葬仪屋年纪大了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