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嗓子痛，全身都痛，陈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好难受，强撑起身子，房间里静悄悄的，就她一个人。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卫生间，陈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青紫，脖子上的牙印隐隐冒出血丝，站在淋浴头下忍不住哭出声。
灌醉被陌生人带走，这破烂事儿怎么就落到我头上了。抹了抹眼泪，陈然围上浴巾走出去，腰疼得厉害，她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不能穿了，床头柜上放着一套新衣服，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是高领的还很合身。
衣服里还夹着一张名片，陈然将它揉成一团扔到纸篓里，到此结束吧。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陈然呆滞地看向窗外，虽然都是女生，但真是糟糕透了。
“铃铃铃，”来电显示，是路南，陈然直接拉黑删除，人模狗样的渣男，妈妈真是的，这样的男的还非要我去相亲。
倒在家里的大床上，陈然深吸一口气，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让她不得不起来找药箱，是昨晚那人捏的，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斯，好痛。
陈然疼得呲牙咧嘴，还没等把药水擦上，手机就响了。
“喂，老大，”陈然努力清了清嗓子出声，但还是哑得和小鸭子一样，“呦，姑奶奶，你这是感冒啦？”
“嗯，有点，什么事，今天可是周末哦。”
“诶呦，有个客户谈合作要吃饭，这个项目公司很看好，姜欣那边也去人，你今天能来不？”
想想死对头姜欣那副嘴脸，陈然猛得从床上弹起，“去，斯，”，“那你收拾收拾，我开车去接你。”揉了揉腰，陈然拎包就下楼了。
陈然给楼下买了两片镇痛片就水咽下，站在路口等车，上车李姐就说明合作要求。
“也不知道什么刮得什么风，顾氏集团把新开发区的一半房屋设计交给咱们公司，比咱们牛的多了去了，这些大地主是不是钱多闲得。”
“确实，估计不好说话，说是谁来对接了吗？”
“诶我，听说级别挺高，高傲着呢，咱们老板都快赶上哈巴狗了。”
陈然压抑的情绪一哄而散，“哈哈哈，别说老板了，那可是顾氏，谁不想分一杯羹啊。”
到约定的饭店门口，陈然看着眼前的大楼忍不住吐槽，“不愧是有钱人，真大气。”李姐拍了拍她“走吧，不管成不成，咱起码也算体验过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俩人坐电梯进入了包间，对方还没到。
老板和姜欣的团队已经到了，姜欣一看到陈然就忍不住嘲讽，“呦呵，老板，我看小然一定有信心拿下合作，这么晚到，得准备挺充分吧。”
“呵，姜姐放心，不准备也不会套用大众审美那种烂大街的设计。”姜欣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坐下和团队人说话，老板招呼大家坐下，示意姜欣收敛点。
陈然毕业刚进公司是在姜欣手底下工作，这个女人剽窃了陈然的设计谈了个大项目，吵架闹到老板那里，老板看姜欣是老员工有客户，就把陈然调到李姐手下然后发了笔奖金，这件事不了了之。
陈然低头翻阅资料了解了大概情况就放下资料，递给李姐一个安心的眼神，以姜欣的本事，这次合作但凡识点货就不可能用她，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糟糕，忘记吃东西垫垫了。
2点半整，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率先推门进入，大家起身相迎，一共是三个人，一男两女，陈然感受到了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但很快就移开了，寒暄几句，各自落座，坐在中间的是一个冷漠的女子。
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眉毛微皱，扫视了一圈就低头翻了一下文件，点头示意身边的人继续。
“各位不用紧张，我们今天就是吃饭闲谈，聊聊想法。”西装男子见状就让服务员把菜单发下去，示意点餐。
“您们先，您们先，”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把菜单推了回去，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苍蝇了，陈然看着都替他脸疼，肚子咕噜噜地叫，陈然只好先低头菜品。
三人分别点了一份意面和小食，陈然趁点菜用菜单遮挡又偷看了一眼，并不认识，刚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进食，胃又痉挛了一下，陈然只好先放弃思考，点了一份虾仁蒸蛋和热牛奶。
上菜很快，陈然刚把第二口蒸蛋放进嘴里，姜欣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提问，“请问您方对房屋的顾客定位是什么阶层呢？”
傻叉，顾氏，世界500强，主营科技创新芯片制造，旗下小企业哪个不是中高端，房产还能是低？
“吃完饭再说。”一直保持沉默的女子打断了她，旁边金发大波浪的美女笑了笑，暖场道，“吃饭哈，先不提工作。”
陈然咽下蒸蛋，暖暖的，不急不忙吃完，那道英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知道，你们做设计的想法，你们想装修什么样的风格。”
“啊，我们想设计较为商务，欧式风格，目前这种客户需求量很大，迎合大众审美，最近几年这种户型销量很高。”
千篇一律，陈然擦了擦手，“我想设计比较温馨柔和的风格，比如亲子房，露天花园，要注重氛围，可以围炉煮茶放松身心，或者有益孩子快乐成长的户型。”
精英男挑了挑眉，“可以更详细说一下嘛，就像这位女士说的，这个大众口味好像不多。”
“首先，我必须承认我们公司能力有限，商务风格的设计用料比我们优秀的团队有很多，其次，这个地段设计成大众型，我觉得太浪费，新开发区地段很好，离市里几个中小学都近，购房人数和消费指数都不会低，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温馨舒适的环境，物质精神双丰收，氛围感和特定情境设计拿个彩头，而且，我斗胆猜一下，开发区的另一半，贵公司应该是想走大众口味的商务风吧。”
金发波浪姐拍了拍手，“猜得真准，我们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不同意，创新是好事，但是市场上不流通，如果未来房屋卖不出去这损失没人担得起，现在还是商务欧美风盛行。”姜欣皱眉提出她的看法，“温馨柔和，我们也要考虑到用户，女性可以喜欢一些，但是男性可能更喜欢干练风格。”
“啊，我知道了，”姜欣突然捂嘴震惊得看着陈然，“小陈，你是同性恋，你的设计完全没有考虑到男性吧！”
一时间包间里安静得吓人，陈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在那边装无辜的女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装，大姐，你卡粉了。
“……男性喜欢干练我理解，但不是全部男性吧，西边客户主要面向家庭，而且，我觉得这与性别无关，欧美风卖得多因为市面上没有别的设计，有多少房型后期改装的，商务欧美房可以去另一边购房，我刚才的话你有哪里没明白，最后这和我的性取向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是同性恋吗？”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陈然抬头与她对视，刻薄冷漠，奇怪，不记得见过面啊，“...高中我有过一段感情，是女生。”
不知道姜欣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如果因为这件事不合作，那也没必要合作，陈然毫不畏惧地对上那道审视的视线，等等，笑，笑了？！
“这位小姐是对同性恋有什么意见吗？”短发女捏着咖啡杯里的汤匙搅了搅咖啡，漫不经心看向姜欣，眼里已经没有了笑意，恢复了那张扑克牌脸，好像刚才的笑容是我的错觉。
“啊，没，就是毕竟小众嘛，不知道客户会不会接受嘛。”姜欣尴尬地笑了笑。
陈然看她那副样子真的要忍不住打她了，短发女没再搭理姜欣，“我觉得陈小姐的想法很好，新颖有创意，东边我们打算和别的公司合作，这次合作就由陈小姐对接吧，王总。”
老板擦了擦汗，点头哈腰，“哈哈哈，小陈是有才华，好好好，我回去就安排。”
该聊得聊完了，起身送客，精英男推了推眼镜，“王总也应该管管手底下的人，客户面前闹内讧的真是少见，幸好顾总今天心情不错。”
老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回去就说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您见笑了。
精英男拍了拍他，“和顾氏合作难道还怕没客户吗？”老板眼睛转了转，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精英男露出招牌式笑容，“有的话不用多说了吧。”
“陈设计，”金发大波浪向我走来，“这个是联系方式，合作内容后面发给你。”
“好的”，陈然接过名片，身上的酸痛感在结束后一下子涌了上来，陈然动了动身子，想回家休息的念头到达了顶峰。
上电梯时姜欣故意用肩膀撞了陈然一下，浑身无力让陈然没站住脚，向后倒去，“诶呦，小陈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电梯门合上，陈然当然没错过姜欣脸上的得意的表情。
该死，没有预想的疼痛，腰被搂住，冷松的清香包住了陈然，被接住了，“啊，谢谢。”待陈然站稳，那人就松开了手，分离之际感觉腰被捏了一下，陈然抬头看着她冷漠的脸，产生了一丝不自信，误会吧。
“你看起来很累。”
“嗯，身体有些不舒服。”陈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牵动的衣服露出了她脖子上的齿痕。
“你，先休息一天，明天开始。”
“那，谢谢您体谅。”陈然有些意外，这人竟然这么好说话，电梯间一时安静下来，迷之尴尬，陈然感觉自己马上要窒息了，电梯门可算开了。
回到家陈然叫了个外卖，加上名片上的微信，头像是一个简笔画小狗，丑萌丑萌的，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叮咚”。
「哇靠，大消息！！！」
「？」
「姜欣被开了，老板把她臭骂一顿直接赶出去了！大快人心！我的小姐妹给我透露消息，它被封杀了，没有人敢要。」
「这么爽？」
「对呗，应该是顾氏吧，话说，你知道今天吃饭的是谁嘛？是掌权人！！！顾总和她的秘书，绝了，我人生无憾了。」
「真的假的，本人？」
「当然是真的，话说，你藏得挺深啊，和我说说你初恋呗」
「有这时间你不如想想策划案，睡了，勿扰。」
「别啊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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