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总会有一片属于过去的位置,黄珊珊在她心里的占比又增大了。
挂断电话,她的耳边仿佛还有余音,她觉得她们的距离永远不会远的。
就抱着电话,她入了睡。伤疤隐隐作痛。可生物钟却让她翻来覆去。
特种兵学校的黑夜里,总是她在坚守的。繁重的工作,忙忙碌碌十余年,如今她的黑夜,只有自己与长久之前的微弱的的光火。
她有些崩溃了,如果说离别注定是明天的路,那么她不会在分叉口徘徊的。她可是海空之间的雨燕,怎心甘情愿做河边的关关雎鸠。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自由的变换位置更加艰难了。眼泪夺眶而出,就算是坚强的人,在付出与回报极不平衡时,也会夺眶而出的。
“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看似自己最幸福,实则自己最应该幸福。”
不知是在作死出去冻了一个小时后,还是几粒安眠药就着凉水喝下肚,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意识淡薄了。
再次醒来,脸上的泪痕已经淡了。病房里的空调在晚上开的很大,刚开始是觉得暖和,后来就变成了燥热。
她是从特种兵学校的床上醒来的,头脑的高度紧张,让她觉得没有违和感。
还是桌子上的“调职申请书”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桌子。
“2024年十二月三十日”她注意到了日期,今天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她今天要离开了。
“关教官!醒了吗?”门外是一群女孩子们的声音,她推开门。发现每一个人都红着眼眶。
“怎么啦?我又不是要去送死了,有缘再见,好好听新来的教官的话,祝你们幸福快乐?”她说的喜气洋洋的,尽管她自己心里也很难受。毕竟人是肉做的。
关悦看见自己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却欣然接受了。她向往新的生命。
一束花出现在她的门口,关悦抬起那束花,细细打量。
不是玫瑰,更不是康乃馨。是一束洁白的郁金香,是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
她轻轻一笑,已经猜出是谁送的了。
“张小福——别躲了~”她朝走廊喊去,没有人回应他。想也知道,是他不好意思出来。
他们永远是朋友,是坚持的伙伴。
她交接了手头的工作,今天下午,她要去空军中队报道。
上午还阳光明媚的,下午的天空竟然刮起阴风。关悦反而不想这么伤感。可她知道无论风雨与晴空,都是对她最好的陪伴。
中午十二点,她准时坐上列车。最近刚好是新兵们下连的日子,是她请求蹭个顺风车的。
话说特种兵学校的校长在看到离职申请书时,是挽留,但他了解关教官,知道她的注意没人能改动。他支持她,也感谢她为特种兵学校贡献了这么多。要说当飞禽小队顺利毕业时,内部还有人对女兵小队有质疑,当飞鱼小队通过特种兵学校考核时,外界就已经万籁俱寂了,没有人不对此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列车停了下来,远远的关悦便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是几个飞行员,站的笔直,在风中迎接她,或是说等待她回归。
关悦无法控制内心的喜悦,她狂奔过去,一把抱住排头的女兵。“小米,我想死你了!”
夏小米也搂住她,“欢迎回归。”
她从排头到排尾,依次和昔日的战友们握手,嘘寒问暖。
欧阳山峰,帅克,都是笑脸盈盈的,轮到杨大龙了。
其他人转过头去,笑着看着他们,想知道曾经的这对恋人如今怎样重聚。
“特种兵学校关悦,前来报到,请指示!”关悦放下东西,慷锵有力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代表战鹰小队,欢迎你回来!”他也回以一个军礼。#
风吹的云散了,战机在他们上空呼啸而过。关悦的眼泪流了出来,是惊喜的,激动的,久别重逢的。
…
黑夜已经无影无踪了,只剩朝霞刺破天空,落在病房里。
她想要翻身起来,胳膊的伤口却有些被拉扯,她疼得把手伸了回去。
照了照镜子,自己还是那么美丽。特种兵学校要求的短发,在她休假这段日子已经悄然增长。
“好怀念可以光明正大留长发的日子啊,飞行员是不管的。”
她可能是她在梦里寻找到了安慰吧,她现在觉得好多了。
“总有人会在意我的,我是一个优秀的人,我相信大家都是爱我的。”她抹去眼睛上的泪痕。
希望现实如她所愿,希望她能够被温柔以待,希望2025,她可以过的快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