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图南忽视了身后打量又玩味的视线,他的手背贴上知禾的额头,发现她发烧了。
“先生,我来开车!”黄从匀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他好像一直这样,忠诚地追随在沈图南的身后,除了…涉及到知禾时,想要逆反。
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惨白一片,白蓝条纹的病人大多都神情疲惫。
医生过来检查了一番,下了知禾受惊过度的结论。
黄从匀更加自责,同时…也略微有些嫉妒。
跟在沈图南身边这么多年,当然对知禾的来历也一清二楚,即使是这样,最信任的还是沈先生么?知禾?
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同时啃噬着黄从匀的心脏,又痛又麻木,知禾的脸陷在纯白的枕头里,却将她的容色辉映得更为无暇,叫黄从匀不甘放手,尽管…他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小偷。
不过,沈图南得到她的手段也并不光彩,不是么?
先生可以,他为何不行?
“唔…”知禾悠悠转醒,对上了黄从匀的视线。
“夫…知禾,是头疼吗?我去叫医生!”黄从匀有些结巴,像是被人窥见了他内心的隐秘处。
知禾两腮泛粉,有些羞怯,像是迎风摇曳的一朵蝴蝶兰,她按着肚子,抿了下唇才开口:“不用…我只是…”
“海带排骨,还是意面?”
沈图南两手拎得满满当当,和他精英的外表实在有些不相符。
黄从匀扯了下嘴角,这种小事,以往先生都是让他去做的。
如今倒是亲力亲为了。
“意面。”知禾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角,却并不知道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有多诱人。
沈图南将她唇角的酱汁用餐巾纸擦去,黄从匀却眼神一暗,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吃掉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冒犯,黄从匀猛地低下了头。
病床上方的小餐桌被人有节奏地叩响,沈图南抬了抬手指,声音听不出明显的情绪。
“从匀,辛苦了,你先回家吧。”
沈图南一向都很少用强硬的命令句式,但尽管是这样温和的语气,也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黄从匀有些手足无措:“先生…今天…”
“我知道。”沈图南收拾好餐具,直到此刻,他的怒气才化作实质,冷厉的眉眼像是揉碎了霜雪,他吻了吻知禾的发顶,给了黄从匀一个眼神。
病房的门被沈图南轻轻关上,男人抱着手臂,站在楼层上往下俯瞰,袖口的精巧袖口折射出了白炽灯的冷凝。
“从匀,不要在她面前再提起今天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她无助的眼神,沈图南的心就像是被扎过一样疼。
“还有,我打算带知知回主宅了。”
小院虽然清净,但也偏僻,再过两条街就是鱼龙混杂居住的棚户区,这样的非常时期,沈图南不放心将她安置在那里了。
回主宅,他也好安排些人手保护她。
黄从匀小心翼翼地抬眼:“那…辞书夫人?”
听闻沈图南和他夫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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