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用过晚饭,我回到房间。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谁?
这个时候会打电话过来的……
我起身伸手去拿手机,震动却停止了。屏幕上显示的,只有鸣那简短的留言——开始了。
开始了?所以今年是【有】的一年,【灾厄】在这个月就会降临。或者说,【灾厄】已经降临了…
“轰——!”巨大的响声传入耳中,随后是尖锐的破碎声。
!!怎么回事?!
我冲到门外,急着确认情况。但走廊上只有外祖母一个人,和几只被打碎的玻璃杯。外祖母单膝跪地,正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不要紧吧?”我也跪了下来,伸出手去捡散落的细小玻璃。
“啊,没事。一个不留神撞到了拐角的储物柜。”
我抬起头,看了眼左边靠墙的陈旧储物柜。原本摆放在上面的相框由于撞击掉在了走廊上。
帮外租母收拾好碎掉的茶杯后,我把相框拿了起来,里面镶嵌的是我三年前的毕业照。
原来在这……没有被带回去啊…
照片共有两张,三年前我回到东京时只拿走了一张,或许当时是想要留个纪念特地留在了这里吧。
以咲谷纪念馆的门柱为中心,从右边起,依次是我和鸣、风见和望月,然后是……
照片的最左边,是一个忽隐忽现的模糊身影——怜子阿姨。
【现象】的影响吗……
在东京时,照片的中的怜子阿姨并没有现在这么模糊。看来是回到夜见山之后,【现象】的影响加快了……很快,无论是夏令营当晚发生的事还是与三神怜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我都会彻底忘记…甚至包括我亲手令她归于【死】这件事也……至少,至少得留下些什么,绝对不能忘记的,重要的事情!
回到房间,我翻出不怎么用的笔记本,将一些现在脑海里还比较印象深刻的,我认为应该会有用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
千曳老师的笔记本记录着【有】的一年中的受害者
鸣的眼睛有着神秘的力量,那深不见底的绿色瞳孔似乎能窥见死亡的颜色,必要时刻,一定要相信她的眼睛。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阻止【灾厄】的办法是——让【死者】,回归【死】!
会有用吗?我不知道……或许会像十八年前的松永一样,趁还记得将事实记录下来、写下来,但关键的部分还是会消失,好像那盘磁带一样……但,眼下,至少现在,我还记得。
2
四月十二日,周四
距离开学典礼已经过去两天,鸣依旧没来上学。就像当初一样,班里似乎并没有这一号人,但她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她,见崎鸣,永远不会是【不存在之人】,因为我确认过…不止一次。
在那个月夜,双手接触的瞬间…我们成为了彼此的同伴,那或许是三年前那段艰险、恐怖的日子中,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光…
——————
“当啷——”推门而入的瞬间,天根婆婆的“欢迎光临”便传入我的耳中。
“她在地下室等你呢。”
天根婆婆笑着对我说,在放学后,鸣再次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商量事情。
我点头微笑以回应天根婆婆,然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绕过陈列的玩偶,来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同时有意识地做着深呼吸。
“榊原?”
我刚到地下室,耳边就传来了鸣的声音。
“嗯,没事了吧?”
她点点头,尽管声音还有些沙哑。
“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说道。
鸣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好久不见,这次,呆多久?”
“还不清楚,但,”我又看了看鸣,她正歪着头等我继续说下去“至少这一年我们会一起度过。”
“是嘛”鸣笑了笑,我习惯性的以为她要伸手触摸左眼的白色眼罩。这时,我才注意到,她今天没有带眼罩,左眼框里装并不是平时那只“玩偶之眼”,而是一副略带些茶色的黑色义眼。
“前几天,我给小想打电话了”鸣淡淡开口“今年,是【有】的一年。”
“嗯,我看到你给我发的短信了。”
鸣走到圆桌旁坐下,我也跟了过去。
“听说他们采取了一些特别的对策。”
“特别……”
“嗯,正好下午我约了他一起,到时候我们问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