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言语,燕令安抬脚去了圣德宫,那是花承光的宫殿,还未走到门口,那人便迎了上来,他握着他的手腕朝里走去
在宫内燕令安看到了许多女人的画像——那是他的母亲,他有些许不解,自己的母亲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周人唤做姚月倩但现在却出现在皇帝的寝宫内
花承光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这是你的母亲也亦是我的发妻岳芊琴,他真的格外好看,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但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他背后的岳家,当时正值周武王时期,岳家风光无限,他便是先皇上钦定的皇后。但在这之前,我与你母亲早已两情相悦,她那个时候常常对我说
“她不愿坐着空守闺阁的女子,她愿守卫山河也愿入政参官,她只做岳芊琴,不为谁之妻”
“再到后来我成为了储君,她便是我的太子妃,但我的母亲不喜欢她的言论,也不喜欢她背后的岳家,再到后来257年岳家满门抄斩,只剩下他和两个兄弟一个护驾有功免于斩首苟活如今便是岳正和,另一个不知所踪,你师傅曾多次生死,但听闻你还在世上便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燕令安有些无措,他的母亲跟他一样偏执他们的爱隐忍又克制,又或者换种说法,他们比起爱人更爱自由,一个只做帝王,一个不为谁之妻可却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他有些失声“那他现在在哪?你是怎么敢笃定我又你的骨肉?”
花承光望向窗外“岳家被抄之后,他不愿蒙受冤屈,愿以死明志可却被救了下来,再到后来我们有了你,她行剑天涯在,不是岳芊琴而是姚月倩如今我已没了她的音信,至于你的话,你们实在太像了”
“是我的错,她本该自由,却因我卷入这场纷争” 燕令安没有再回首,他的防线在这一刻崩塌了,他本以为自己的母亲无忧无虑也本以为自己是燕旭之子,甚至对于上一世没有独立大燕的愧疚都错了
他这个人本来就偏执又骄傲,当发现这一切时,他无法劝自己冷静“我不恨你,也不会去怨你,我只恨自己” 他的双目猩红,眼角泛着泪光……
即使有着上世的心理,但也只有23岁,意气风发的年纪,死于自己的“父亲”手里 到了如今却又是一个事实
他不愿再想便离开了
……
夕阳落下,樱花瓣落在了鼻尖,就这么做着,发丝用细绳绑着垂落在后整个人宛如碎玉般,一直到夜晚沈淮舟推门而入 他也没半点反应
“燕令安?”试探性的喊了声,他回过头来,仿佛看到的是上一世的沈淮舟,但又很快的清醒过来,沈淮舟也知晓了事情的结果,所以也没敢开口。
过了几分钟,燕令安站起来收拾行装“你想从我这里知晓什么?”
“你上次为什么要祝我长命百岁?”
燕令安手上动作一停,脖颈红了一片,他急忙捂住他的嘴“你有病啊!这种事用得着问吗? 你是跟我合作,不应该问点别的吗?”
“我半猜半听把想知道的想通了就只剩下这个,我怕你准备谋财害命,然后良心过不去,祝我长命百岁”
燕令安扶额咬牙切齿道“你脑洞真大啊” 上午的那片阴云似乎被吹散了
他其实没有伤心,只不过是感觉自己很失败而已。
他们僵着,这个姿势有些怪异,最终他放下手来去收拾衣物,翻来覆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似乎这6年来也没什么变化,他酷爱红妆总着着红袍,很艳,但也很适合。
过了几分钟后他停下来“明日清晨出发,先播出一部分人,安抚人心再派人施粥下午时在整理户籍,记得让你的人留心下各地的物价,方便日后的商务运作”
沈淮舟有些疑惑“你要在那里长住吗?”
“不是西安地势险要把经济军事盘活了,来日便是大周的铁盾”
“好,那什么时候相见?”
“今夜便歇在这里,明日一同前去”
“睡哪儿?” 沈淮舟目光散漫,眼前这个人明明比自己年纪小却成熟的多,他心想这人心机太重
燕令安见他一脸戒备,“放心,我不会灭口,我会拔舌”他故作阴恻恻的瞧其一眼
可沈淮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你舍得么?”
“我要的是沈家的兵权,又不是你,为什么舍不得?”
“薄情寡义也枉费我带你回府这一遭”
燕令安明白他在说什么,便开口道“也说不定是你见色起意”
沈淮舟被他的话呛着了,他承认自己是觉得他很好看,但你没有这么下流的想法,只回道“我心悦女子又不是断袖燕兄弟怎能这么怀疑我呢?”
燕令安看着上一世那个给自己系红绳的人就忍不住想笑,但最后也没有说话,只丢下一句“你睡这里,我去另外一边”
……
到了另一边,他摊开手掌盛满了月光,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喜欢上了夜晚静谧而孤独,他永远不会被任何感情束缚着,就像沈淮舟说的那般薄情寡义,也或许就是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使得所有的欺骗背叛都不会伤及分毫,就像是这世间的竹林墨客不谙世事。
他虽然喜欢沈淮舟,但不会去表达,也不会让其成为自己的软肋,而这一世他不主动去招惹,只希望其能觅得良缘子孙满堂,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