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江边战火二度燃起,郝婉晴接连受到两位敌手的创伤,不幸落败,再无反抗之力。莫寒看着眼前的对手,双目之中只有冷漠,慢慢的走上前去。
“不可!”一声怒喝,寒风席卷全身,其威力更胜袁雨桢。火凤覆体,莫寒强行抵挡寒气,随后双眼一扫,直视面前的不速之客。
“军师,无碍吧。”
“呵呵呵呵。。。死不了,刘将军,快撤。”
“这一时半会的,往哪撤。嗯,众人听令,撤入谷内,撤!”交战许久,已经浮现极大的败局,更失了郝婉晴这一大助力。刘佩鑫明白,此时自己就算再战也无法力挽狂澜。只能向谷内撤军,力压里面的赵嘉敏,使外面的江南援军不敢靠近。从而就此僵住局面,同时可以拖延时间,让其他各路兵马察觉此地的异变,派出援军围歼这伙人。大军边打边撤,涌入谷中。蒋芸,袁雨桢看见有人闯入正欲杀敌,却见敌如浩瀚,拼了命似的冲入谷内。两人不敢阻挡,撤入最深处。刘佩鑫三人领军拥入,就地驻扎。莫寒担心赵嘉敏安危,生怕自己跨越雷池一步,对方鱼死网破到时候自己将无法交代。只能领军堵住谷口,三队人马就这样开始在狭小的山谷里大眼瞪小眼。
“眼下我军虽将敌军困在谷中,但主公他们也在里面。如果我们强攻,一旦对方来个玉石俱焚,先攻主公。咱们。。。”
“徐大C,我还不至于让你来教我打仗,正因如此我才跟他们在这里墨迹。否则早就将他们踏为肉泥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容我想想,两侧皆是悬崖陡壁。嗯。。。有了,派人四下去附近村落重金”打探,这里有没有上悬崖的路。就是挖,也要给我挖出一条路来。”
“上悬崖?你上那里去干嘛?”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啰啰嗦嗦的。天黑之前,我要是听不到消息,你就给我滚回老家种地去,我这不养废人。”
“这。。。。遵命。”徐晨辰摇摇头,走出帐外,点了一百士兵四下前往附近村落打探。连年征战,苦得始终都是黎民百姓。途径之地,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凄凉。所经村落,都已荒废许久,毫无人烟。徐晨辰领着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更不知道能否完成嘱咐。他只知道走下去,往前一直走下去。再到一处村落之时,徐晨辰看着荒败的村子已是毫无信心,却见眼前阵阵炊烟冉冉而起,此处竟还有人烟!不做多想,徐晨辰朝炊烟升起的地方疾驰而去。却是一座毛胚土房,一老一少正坐在院子里,老的在剥毛豆,少的在升火。看到徐晨辰来此,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小的那人抄起一把锄头护在老人面前大有一幅拼命的样子。
“两位休慌,我并非什么山贼强人。”
“此间村坊因战火燎原,百姓早已经是逃得逃,死的死。不知这位官人,你如何来此?”
“老者见谅,小人乃是江南的一位将军,前番与人交战。将人逼入一处山谷,但谷中亦有我军之人,恐贼人鱼死网破,所以不敢乱动。主帅命我前来四处打探可有何上悬崖之路。”
“上悬崖之路?敢问官人,为何要上悬崖?”
“这。。。小人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主帅之命小人难以推脱。还请老人家如若知道,告诉小人,必当重谢。”
“这。。路倒是确有一条,但此路陡峭非凡,昔年我等上山之时也不敢走那条山道。亦从不知有何人从那活着下来过。此路曾有人言乃是通往地府之路,走不得。”
“还请老者一定告知此路,在下不胜感激。”
“嗯。。。答应你可以,只是也需官人答应我一件事。若官人能答应,老汉便告知此路。”
“不知是为何事?”
“老汉子女皆亡,唯有这一孙儿留下。老汉年老,更兼连年战火。老汉不愿看到自家血脉就此断了,希望将军能答应老汉,带我这孙儿离开。将他好好安置,若是将军不弃,就让我这孙儿为将军当个仆人亦或是马前卒。老汉在此谢过。”
“老者言重,此事有何难。来人,速回营地取一辆马车来,载两位回营。”部下接令,飞驰而回,徐晨辰等人在此稍歇,待到马车到来之时载着爷孙两人慢慢折回营地。莫寒早已命人摆下宴席,款待回营众人。挨过一日,老汉带三人上山,此处山路确如老汉所言虚虚掩掩,似有路却又到了尽头,似死路却又绝处逢生。迷迷丛丛之中,让人心始终绷在一线,不敢放松。终于来到了最高之处,俯瞰而下,整座山谷尽入眼眶。三方势力形成胶着之态,谁也不敢妄动干戈。莫寒双目慢扫,看着脚下的断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三位将军,路便是再此,恕老汉冒犯,此路对三位而言并无任何作用。”
“老人家,不知此处高崖你可曾见过马匹下去过否?”
“马?不曾见过,老汉生在这,长在这,此路虽难走,老汉也是从小走到大。来来往往几十年,还从未见过马下去过。不过曾有见过鹿下去过,昔年我等追逐一匹鹿来此,眼见得可得手。此鹿突然纵身跃下山崖,顺着崖壁的突石冲下山谷而走。”
“哦?鹿能下去?嗯,那便好,我们先下山吧,我已有了计策。”四人缓缓下山,莫寒取过千两白银赠与老者,命人将爷孙二人护送回江南,好生安置。随即开始准备调兵遣将,发动最后的攻势。
“莫寒,你方才在山上所谓的计策,不会是。。。用马冲下悬崖吧?”
“你的脑子还不错,现在我军与敌军僵持不下。若是硬攻,你知道我在顾虑什么,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开玩笑!山崖距离山谷足足百尺之高,用骑兵冲锋不等于送死吗?”
“鹿能下去,马凭什么下去。鹿有四蹄,马亦有四蹄,所以不必担忧。”
“不行,我不同意,此事太过冒险。”
“徐晨辰,你要记住,这里谁是主帅。”
“就算你是主帅,我也绝不同意。我不能拿将士的性命跟你去开这个玩笑。你这简直是拿全军将士的生死赌博。你去问问谁敢同意你这么做?”
“是嘛?孙将军,你说说,我这种方法可取不可取?”
“为将者,服从命令乃是天职。元帅让我打,我便打。元帅让我冲,我便冲。元帅让我死,末将也绝不含糊。只要元帅一声令下,末将愿率人俯冲下崖,纵使最后饮恨粉身也绝无二话。”
“听听,听听徐晨辰,这才是你的榜样。此事你就不用再提了,我意已决,你要再跟我废话放下你的兵器去火头军报道。念你先前征战负有重伤,这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安心领军堵住谷口,拦截敌军便可。孙将军,随本帅领军上山。”不顾劝阻,莫寒执意上山,徐晨辰制止不住只能叹气作罢。山路难行,不适宜大批人马行动,莫寒在军中挑选了两百名骑兵,乃是军中精锐之精锐,人人都乃是十年征战所存活下来的悍兵。
“孙将军,另外再准备九百匹马,每匹马上都绑上易燃之物。”
“元帅,这为何意?”
“单凭区区的两百人,纵使冲下悬崖也难以抗敌。我要做的是一举击溃敌军的士气。你无须担忧其余之事,只需按我命令行事便可。”
“属下遵命。”一个时辰之后,正当正午时分,莫寒领军上山。山路本就难行,更兼此次带着数百匹战马而行,稍有不慎便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莫寒牵着赛风驹走在最前面为众人探路,一行人摇摇晃晃来到了山崖之上。俯瞰下面情景,刘佩鑫大军正在生火做饭,大军各自或忙碌,或休息,毫无警戒之心。孙歆文前番来此乃是试探地形并未如此接近断崖,此番上来停靠在断崖边望着下面耸拔的崖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从这冲下去,一股恐惧感慢慢席卷了身体。
“嗯?孙将军,你在害怕?”察觉孙歆文的异样,莫寒凝视发声道。
“没,没有,末将只是在兴奋。来到江南许久,寸功未立,今日终于能一展宏图,为国杀敌。”
“嗯,将军精忠报国之心,本帅甚是欣慰。既然将军如此心切,就让将军先行一步,做我军的领头人,为我军激励士气吧。”话甫落,不等孙歆文答话,莫寒一鞭抽在对方坐骑之上。骏马遭受痛击,一声嘶鸣朝前猛跃而去。孙歆文只感觉眼前风头一盛,再看时骏马已经冲下断崖,顺着石壁直冲而下。拉不住的缰绳,收不住的心神,孙歆文处在现实与虚无之间,似快风,似流箭冲击而下。空白的脑海,无神的躯体,随着那奔腾的马蹄从上飞扑而来。耳边不曾停息的破风声,证实着他还活在这个世上。看着孙歆文已然冲下断崖,莫寒一镗试天厉声喝道:“众将,你们可还记得你们为何而活?”
“为国开疆,为国而战。”
“现如今主公被困,尔等应当如何?”
“拼上性命,解救主公!”
“好,现在孙将军为振奋士气,已一马当先冲下悬崖,为全军做了一个好表率。诸将军,你们又该当如何?”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执马坠蹬,至死方休。”
“好,今日便是我等扬名立万的时刻。众将士听令,今日随我深入断崖,挫败强敌,威弑杯狄,以震我江南雄风。冲!”冲字落下,六百骏马尾巴上的易燃物被点燃,感受到灼痛的战马痛叫一声,飞腾而下。两百精兵持枪纵马,争先恐后的冲下悬崖,直奔谷底而来。刘佩鑫大军正在休息,突然听见头顶一阵阵震天之声,抬头望去,无数兵马从断崖上俯冲而下,漫天的尘土,掉落的碎石,奔腾的马蹄。隐隐约约似有数千之人,犹如天兵降世。众人大吃一惊,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互相拥挤,奔向后方,践踏而死之人甚众。
“袖中别符挥奇兵,火凤燎原焚七情。一战力破敌国众,普天之下任我行。”烈火焚烧,骏马奔腾。火马阵中,莫寒一拉缰绳,赛风驹一跃而起。半空之上,闪动出一道不世身影。猛踏大地,溅起无数黄沙,随后火马阵席卷而去,冲击敌军营地。
“杀!”察觉莫寒已先行一步,回过神来的孙歆文怒喝一声,挥刀上前。将帅二人不惧生死,身先士卒,大大振奋了后面军士的士气。两百士卒不顾生死,拼命向前。反观这边早已被吓破肝胆,只顾逃命全然无反抗之心。喊杀四起,身在后军的刘佩鑫察觉异状,己方士兵不断涌向自己这边。无论怎么喝止都喝止不住,走马上前来到前部查看情况。
“嗯?莫寒?怎么会?”
“刘佩鑫,今日本侯就让你血洒疆场!”赛风一鸣,兵刃一现,莫寒纵马飞驰,手中五彩神飞镗鱼贯而出,直取刘佩鑫面门。一声冷哼,刘佩鑫施展神威,冰芒寒枪掠过层层冰风,过山转随后共鸣。枪镗交锋,两马腾立,四蹄对攻。一方杀的痛快,一方战的如酣。枪来镗去,运转无限光影。激碰瞬间,撼动四方大地。
“嗯?火马阵?莫寒她们来了,芸儿,阿袁,援军已至,随本王出征杀敌!”抬头望去,焚天火马映入眼眶,赵嘉敏知晓莫寒来到。一掌撞地,盘坐之姿飞窜半空,单手一招,伫立在地的双锏刷然出鞘。蒋芸心神一凝,背后弯刀发出一声破风之声,围绕周遭盘旋。玉手握银刀,莲步踏八方,不可匹敌的速度,难以分辨的虚影,随后已在战场之上现身。袁雨桢不甘示弱,一脚划地,猛蹬飞起,身如鹰,形如雷,直追蒋芸而去。逼开莫寒,刘佩鑫察觉谷内三道人影飞出,再回首赵嘉敏三人映入眼眶。局面顺便扭转,自己这方处于绝对的下风。
“主公,无碍吧?”
“多亏有你,来援的及时。今日本王誓要一雪前耻!”双目一睁,背后长发飘扬。王者动怒,青莲染火。金刚双锏破空盘旋,静等宿主发候指示。
“以多欺少?想不到江南也会如此不堪,哼!倒是高看了你们了。”
“哦,你认为这等拙劣的激将法会对我们有效?莫不是太理想当然了吧?不过对付你一人,确实不需我们劳师动众。我一人足以!”莫寒踏步,却被孙歆文一刀拦住。微微摇头,示意主帅不必上前费心,自己便可处理。
“若是不赢,提头来见我。”默不作声,孙歆文微微转首,凝视面前对手。刀一转,刹开风浪,脚一动,摇曳天涯。一刀无首,清脆的声音拉开了战斗的帷幕。挂日三环刀一对冰芒寒铁枪,两人曾同为漠北悍将,早已是交战许久。彼此的武学,对方的战略已是了然于心。知根知底的对锋,毫不保留的交手,引发这场战斗别样的光华。
“孙歆文,想不到你竟然会背主求荣,枉费李钊如此信任你。如今的你有何颜面再回漠北?”激烈的对战,嘲讽的言语,刘佩鑫试图挑动孙歆文的情绪,让自己能有力胜的机会。但孙歆文却如同一口古井,毫无波澜,只有手中的刀越发耍的凌厉。
“劈浪三重斩!”初现绝技,孙歆文一手握刀,举过头顶,灌入浑厚内力,一刀落下,力可破山。刀罡奔腾而出,瞬间分为三段。刘佩鑫冷眼相视,随后刀罡来袭,三方夹攻。漫天尘土伴随爆炸,弥天漫地。孙歆文紧紧握住手中的挂日刀,他知道,真正的对决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