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玉跟在蓐收身边多年,哪能不知道人类的习性要求,但她就是不想离开。
蓐收一脸坚持,她只能别过脸,抿了抿唇。
酸涩的眼里氤氲上雾气,很快汇聚成晶莹的泪珠,一颗颗落下来,晕湿了蓐收的白衣。
辞玉不是没有哭过,但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模样落泪。
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让蓐收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抬手,用袖子轻轻抹去辞玉脸上的泪。
蓐收只是分房而睡,没有别的意思。
辞玉你不让我跟你一起睡,就是不要我,你不要我,还叫没别的意思?
她是兽类,跟蓐收再久,都学不会那套委婉说话的方式,也没有学的想法。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话说得很直白,一点都不想掩藏。
在蓐收的怔然中,她继续哽咽着控诉。
辞玉蛇是能在一炷香里长大的吗,都同榻而眠两百多年了,你怎么能因为我变成人嫌弃我!
蓐收没有嫌弃。
辞玉没有嫌弃你还赶我?
蓐收头疼,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不嫌弃三个字外,他还能如何跟辞玉解释。
总不能说她们不是夫妻,不能睡在一起吧。
要是说了,她一定会顺着他的话,说不准到时还会想着和他生小蛇。
届时该如何面对。
他不是禽兽,对一条在今晚前声音还如同稚童的小蛇不可能有什么男女之情。
应答同意是不可能的,直接拒绝,似乎也不太行。
眼看着辞玉哭得越来越厉害,怎么都停不下来。
蓐收无法,只能放下手,由着她一点点往他怀里缩,用他的衣衫抹干那张湿漉漉的小脸,环住他。
罢了。
谁叫他带她回来,基本什么事都应承着她,养成这样一个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性子。
等上了床,辞玉转哭为笑,高兴地用双手双腿缠住他,蓐收开始后悔了。
倒不是抗拒。
他一点都不反感自己养大的,带有熟悉气息的辞玉靠近,甚至习惯了这种味道。
可女子的身形到底和能捧在掌心的小蛇不一样,更别说她缠着他,还想他像今晚前那样,抚着她的身体···
他不喜包括女子在内的旁人亲近,不代表他不是个正常男人。
好在辞玉还算听话,被他以离开威胁,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腿,安分下来。
蓐收没心没肺。
垂眼看着趴在他胸膛前黑暗中毛茸茸的脑袋,蓐收默念清心咒。
第二天清晨。
有东西砰地掉落在地的动静声传来,大得惊醒半醒半睡间的蓐收。
辞玉尚且不习惯人的身体,下了床,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面。
手腕、膝盖都泛着疼,眼里溢上了生理性雾气。
下一瞬,被熟悉的人给抱了起来,她旋即眉开眼笑,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辞玉是我吵醒你了。
蓐收嗯。
辞玉???
面对让自己一夜难眠,结果自个睡得很香的罪魁祸首,蓐收怨气有些重。
再重也不能不管她。
看了一眼天色,还早,便将辞玉给扶起来,让她靠着他练习走路。
辞玉走得弯弯扭扭的,跟蛇爬行时类似,蓐收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辞玉很好笑吗?
喜欢用余光观察蓐收的辞玉扭头,看向了他,蓐收忙收住笑,一脸严肃。
蓐收不好笑。
辞玉骗子。
嘀咕了声,辞玉走得更加歪了,蓐收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故意的。
蓐收小祖宗,你再不好好走,我上朝都要迟到了,你忍心我被骂,被别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