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见瓶子中的液体开始变色，纳兰朮满意一笑。
一旁的律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行如流水的动作，眸光平静无波。
“好了，二十瓶的意识药剂。”纳兰朮放下瓶子，微微一笑。
那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暖。
“那么，按照约定，意识药剂归绘香大人，你随意。”律娅冷冰冰地开口，“不得踏出这里半步。”
纳兰朮耸耸肩，“你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尤娜。”
律娅充耳不闻，拿起那堆药剂便转身离开。
绘香自从抓了纳兰朮后，便让他练制一定数量的意识药剂，再以药剂与各个基地交换晶核，并特意派了律娅监察他在练药过程中可有不轨之举。
现在的意识药剂有价无市，各个基地都对它有需求，尤其是丧尸饲养者急需它来稳定与丧尸的仆从关系，倒令意识药剂能换取相当可观的大量晶核。
纳兰朮就是一个生產药剂的机器以及人质。
纳兰朮沉沉地看着律娅的背影，眼眸中的神采晦涩难明。
最终，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女孩已经不存在了。
尤娜她……不，律娅她的反应很平静，并不是伪装的平静，那个少女明明把自己的处置权交给她手上，她却沒有半点复仇的企图，待他的态度冷淡，真要说的话，就像是对待一件物品。
纳兰朮感受不到她的爱恋、不甘或是恨意，完全的冰冷。
知道这一认知，尽管他是一直保持理智、擅于计算的天才，可还是感到失落了吧。
那个名叫尤娜的女孩已经不存在了……
纳兰朮用右手捂住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自嘲。
啊，尤娜，你可能不知道。
其实我也是在乎你的-
这样的话，他无法说出口。
先不说律娅会不会相信，连他自己也感到讽刺。
他曾经拋弃过她，放任她独自面对尸群，这个是无法扭转的事实。
令他不安的是，律娅好像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但那绝对不是好事。
假若律娅是因为那件事而恨他，那他乞求原谅，兴许会有一丝可能性会得到她的反应。
可是她已经不在意了，那就只代表无论纳兰朮怎么做，也不可能得到她的一瞥。
最有力的证明，就是律娅沒有对他做出什么复仇或是別的举动，绘香已经说明只要不伤他性命，做什么都可以，但律娅沒有做什么复仇。
如今的律娅，会在乎什么呢？
不是感情，不是权势，力量的话兴许有点。
她最在乎的是那个深不可测的白衣少女。
那个名叫绘香的白衣少女，取代了以前他在律娅心中的地位。
令纳兰朮感到棘手的，是他也无法看清那个少女的实力。
律娅，尤娜。
纳兰朮眼神幽暗，似乎有些茫然。
你……
就真的离我而去了吗……
…………………………………………………………………
“绘香大人，这是您要的药剂。”
“我看看~嗯，那个男人很老实呢，沒有问题喔。直接和基地那边兌换晶核吧。”
“是，绘香大人。”
律娅点头称是，眼角余光扫到了绘香身后那堆成小山的晶核。
理所当然地，绘香察觉到律娅的目光，应该说，无论什么都瞒不过这个逆天的少女。
“怎么样？很厉害吧。”绘香眼中露出期待，“哥哥吸收了这些的话，一定会成为完美的吧？”
“是，绘香大人。”
“哎呀，好令人高兴喔。想起哥哥快要完成了，我就紧张得不能自已呢。”
“一定会成功的，绘香大人。”
律娅看着情绪高涨的少女，只是平静地附和着。
她明白，少女不过是想找个倾听者诉说自己过份澎湃的情感而已，并不需要回答，无论是什么人，甚至是物品，也能充当这个角色。
尽管如此，能成为少女的倾听者，聆听那天籁之音，她仍感到荣幸至极。
“啊，不过还是不能松懈呢，哥哥的情况还需多多观察才行。”绘香自言自语道。
“是，绘香大人。”
此时，律娅不经意间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不，一只丧尸。
对上月殇冰冷淡漠的眼瞳，律娅浑身一颤，背脊瞬间凉了。
仅仅一眼，便让她惧怕得浑身发抖。
只是，长年累积的应变能力让她的脑袋迅速运作起来。
月殇大人的情況和之前不一样-她能清楚地感觉到。
以前的月殇大人是只狂兽，只会噬血吞肉，除了对绘香大人有几分宽容外，是只不折不扣的丧尸。
即使在后来，隐隐恢复了几分神智，仍残留着丧尸的本性。
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的目光淡然，浑身那上位者的威势更令人心生畏惧，就像一个人类一样自然，闲适及傲慢。
莫非……！
律娅看向高谈伟论的绘香大人，动了动唇。
“绘、绘香大人……”
绘香终于停了下来，目光带有疑惑地看向律娅，“怎么了？”
那样子看上去无比纯真。
律娅难得有些紧张，绘香大人竟然没有发现月殇大人……代表月殇大人刻意隐藏了气息吗？那……她是不是不该说？
“那……那个……”
尽管律娅并沒有说出什么，可绘香还是发现了异样。
她猛然转过头。
“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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