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之极!”雍正愤怒至极,将手中的奏折猛地扔向一旁,面色铁青。
这些奴才,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朕的后宫岂容他们随意议论!竟敢诽谤江江为祸国妖妃!如此,朕在他们眼中岂不成了昏君?
面对地上散落的奏折,站在一旁候着的苏培盛小心的上前俯身拾起,却无意间窥见一角,顿时一惊,那“恳请皇上诛杀妖妃.....”的字句犹如寒芒刺眼,穿透纸背直抵心底。
这怕不是要出大事了啊!
他心中暗道,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奏折妥置于案头,正欲悄然退去。
“苏培盛,你觉得朕是否仁慈?”
皇帝轻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犹如雷霆一般在苏培盛耳边炸开。他脸色大变,本能地膝行向前,双膝重重地落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汗水瞬时从额角滑落,沿着皱纹密布的脸庞流淌而下,滴入衣领,湿透了贴身的亵衣。他嘴唇微颤,极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却只能挤出断断续续的话语:“回…回万岁爷,奴才只知万岁爷……”
他深知每每皇上此等反应之时,亦预示他已怒火冲天。苏培盛的大脑在飞速转动,他努力稳住声音:“万岁爷您……您心系天下苍生,每事皆亲身躬行,以自身为楷模,又有何人不对您赞誉有加,视您为仁爱圣明之君?”
言毕,苏培盛垂首静待,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内回荡。他暗自祈祷自己的回答能让皇上平息怒火,可别遭了这无妄之灾。
“你倒是会说话……”雍正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朕倒觉得朕太过仁慈,不然怎会被指着鼻子骂昏君呢。”
苏培盛一听,连忙磕头道:“皇上息怒。”
雍正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一路上,时而可见宫妃崴了脚,娇艳欲泣,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时而在转角处,又见到宫妃装出一副偶遇的模样,惊喜娇羞地盯着他。这些举动令雍正本已压抑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嫔妃,厉声斥责道:“窥探帝踪,拉下去杖责五十。”
说完,他便无视身后的哭闹以及求饶声,继续大步前行。
果然,自此之后,原本意图前来偶遇皇上的嫔妃们见此情形,无不花容失色,纷纷转道回到自己宫殿,闭门不出。
之后,雍正便一路畅通的顺利抵达富江处。他刚踏入院落,便见富江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傲慢矜持地指挥着一群宫女为她按摩喂食。
雍正眼底闪过一丝嫉妒,阴沉着一张脸,厉声道:“都给朕滚出去。”
“是。”众人慌忙躬身退下。
“你这是何意?”富江眉头紧皱,不满地拍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她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她站起身,昂首挺胸,以一种娇纵的态度质问道:“你把我的奴仆弄走了,那谁来伺候我呢?”
“江江,我可以的。”雍正听闻,委屈极了。
有他还不行吗?
“鱼子酱,鹅肝,你找到了吗?”
富江并没有急着否认,望着再次伸过来的手,这次没有拍开,顺势躺在男人的怀中,欣喜若狂道。
雍正搂着少女的手一顿,他略显尴尬的虚心请教道:“江江,鹅肝我倒是知晓,只是那鱼子酱,是何物?”
“废物!”听闻,富江有些气恼的推开男人,骄横道,“鱼子酱都不知道,就是鱼子酱,我不管,我要吃到,不然我就去找别人!”
“别人?江江要找哪个?弘历?还是你那位不知名的哥哥?”雍正眼神变得阴郁,盯着被拍开的手,眼中风暴翻滚,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涌。为何江江总是如此!他真想将她锁在身边,只让她看着他,只听他的话,其他任何人都无需进入她的视线。正当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时,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算了算了,有鹅肝也行,我现在就要吃,你快去给我拿!你要饿死我吗。”
雍正眼睛一亮,急忙道:“好,江江,你等我。”
说完,就快步离开。
徒留富江独自一人留在院子里,四周一片寂静。倘若雍正此刻回头瞥上一眼,他便会发现那位少女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双眼中充满了惊恐慌乱,她张皇失措地望着四周,仿佛在寻找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