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淇正在海南度假呢,经纪人发来微信说,王俊凯工作室问她能不能录一个祝福,在他演出会放。躺在沙滩的躺椅上,文淇摘下墨镜,把手机举高,把那段文字反复读了几遍,确定没有看错…..
莫名其妙的,度假的好心情突然从云端跌到半空….拜托,哪有好人家叫?,文淇顿住,叹了口气,发现,好吧,他们之间连个妥帖的名词都没有….失败的暧昧对象?但,她总觉得用“暧昧”这个显得太过轻浮,他们也不算这个吧……好烦!真是的…..
但是,善良的陈文淇还是怀揣被打翻酱油醋的复杂心情,背景顶着大海,给他录了一段祝福。不过,后来他也没用这段视频。这让陈文淇后来更为恼火了!!!平白无故叫人录,又不用!
当然后来王俊凯千里迢迢来到贵州探班文淇,她又不争气地突然不生气,她其实知道又猜得出原因,但这股子又不能抬到名面上讲,因为他们实在是连朋友都不是。如果算上文淇对于朋友的定义话,是常联络,又或者熟悉彼此。
他们的交际只能算参半,偶尔活在共同好友的话语里。但又对彼此心知肚明,不能戳破。真是让人苦恼。其实文淇没那么想求那个果,因为她实在是年轻得很(骄傲),保不齐以后会遇到什么更优秀的人呢……
她只是,有点,期待,有些喜欢这种越来越多交集的感觉,喜欢这种几年前渐渐冷淡的关系因为势均力敌而又开始油温的感觉。
像和过去的那段日子再次交手,只是现在的自己更强大,更从容。
王俊凯没到剧组里,在酒店等她,工作人员都识趣地离开,独留她和王俊凯和一桌他带来的没事。
她沉默地看着王俊凯一一拆开外卖的盒子,整理摆放,又把白米饭和筷子递到她的面前。她正窝着一肚子的火呢,毫不客气地结果,自顾自地干起饭来。
美食果然能治愈人心,吃到七分饱的时候,陈文淇好像就缓过来了,饿了一整天干瘪的肚子被填满后,充足感洗刷疲惫,不得不说王俊凯这点外卖水平的确可以,很合她说胃口,她的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这才开始面对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
“你怎么不吃唉,这都是你点的”她看着坐在一旁的王俊凯。
王俊凯递过纸巾,“没事,不是很饿”眼睛却不敢看向陈文淇,当然,在此之前,专注干饭的陈文淇丝毫没有关注到旁边的炽热的眼神。
他用手摸摸了鼻尖掩饰自己的紧张,“你录的视频我看了,谢谢你的祝福”
陈文淇见他主动提起这件事,这份局促模样,预感到他接下来可能会讲的事情,又觉得自己看不透是什么,莫名有些烦躁。
“我本来是想放进去的,但后面,我想了很久了,思考到很多东西,我还是没有放进去”
“一句废话”陈文淇在心里默默地想,“这是你的权利嘛……我把视频交给你了……就全凭你自己决定咯”但还是“好心”地圆场。
“我是说,文淇,我现在其实还不能又或者说给你一些东西,所以我不能放这个视频,我不能保证我的完全掌控,我不能保证你可以不受伤….”
文淇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上冲至脑内,又迅速地骤降。“我其实没有要求什么东西的….”她不知道说什么,语气淡淡的….
王俊凯哦……
千里迢迢来到贵州,就是为了解释又或者说让她清醒一点,他们现在该保持多远的距离…..
真是讨厌…
但其实她能理解,因为她也不是什么能直面那些东西的人,十四五岁的时候,面对那些恶意,她选择的方式是张牙舞爪地装作满不在乎,但现在回看,其实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的无措和难过。世界突然多了一群讨厌你的人,任谁都会难过吧……
即使现在,她想她仍会对这种盘山倒海的质疑声援感到…后怕和忌惮。就像他站在身后,靠近她,面前是一群热情呼喊着他名字的粉丝,她下意识回看,对上他的视线,立刻转过头,因为前后都想到对准他们的镜头。
成年后的几年,陈文淇在活动上遇到王俊凯的机会陡然增多,对他火爆的人气有了更具像化的认识。混乱的人群却可以整齐划一地喊出他的名字,稍稍的举动,都是尖叫。她被迫目睹这些,感受这些,在距离他稍远的地方。
《天坑鹰猎》结束后,他们好像就没有再联系。偶尔能刷到王俊凯的朋友圈,看着他和刘昊然在评论区的插科打诨,渐渐地,他们共同微信好友好像越来越多了,具体表现为,他朋友圈底下逐渐可以被她看见的点赞人名。但他们还是鲜有交集,所以文淇也很少想到他。
突如其来的联系是他主动邀请她去参加他的首映礼,“文淇老师最近生活怎么样”配上一张路飞的表情包。文淇正在导《她问》日夜颠倒,终于得空的时候看到了他的消息。没出现的头像陡然出现在聊天列表里,还带有一个红点,对i人想想都是很惊悚的事情。
“稍许忙碌”配上一张梗图,
“那文淇老师有没有空来北京参加个我新电影的首映礼”
心里一惊,唉?他最近有新电影要上吗?不怎么冲浪的陈文淇已经很久没有刷到过有关王俊凯的新闻了。
后来才知道,其实王俊凯很早就和工作室对接过了,只是工作室看她一直忙忘了和她说,王俊凯看这边迟迟得不到回复,直接来问她本人。
陈文淇虽说不通人情世故,现在怎么看都得去了。
电影放完了,陈文淇浸在那种情绪里,没有见过的王俊凯,她印象中的王俊凯好像就是青春少年的活力,活泼。电影里的,阴郁、偏执,孤独。王俊凯出来的时候,陈文淇意识到哦,他们的确很久没见了,他身上的气质沉敛了许多,但笑起来的时候又好像和雪原上那个打雪仗的少年重叠了一些。
她不自觉地把视线落在前面,王俊凯的身上,周围环境有些乱,相机快门的声音,轻微讨论的声音,还有嘉宾的从话筒里传出来的说话声,人群是浮躁的,她的心也乱乱的,像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草群,挠着心尖。
轮到她讲话了,他的眼睛亮亮的,不小心对上的时候,心脏漏了一拍,本来编排好流利开场变得些许结巴,下意识称呼他为“小凯老师”的时候没敢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结束的时候,王俊凯再次发来感谢的问候,“谢谢文淇老师今天的精彩发言👍👍”
“小凯老师确实演得好哦👍”修修改改,又把语气词“哦”删掉了
“商业互吹”文淇在脑子里想。
后来的几次活动,都算是不期而遇吧。确定去看《不止不休》的时候,刘昊然发消息来说可以约着坐一起,等到现场了,刘昊然才来一句“唉,今天王俊凯也会来”可是他也没说王俊凯坐哪?和他们一起坐吗?等到身边的两个座位都被占据,她紧张的心稍稍平复,又稍许失落,所以他究竟坐哪呢?
后来嘉宾发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在同一排,只不过隔着两个人。走的时候,他叫了她的名字,他们和他打了招呼。
后来她才知道,是王俊凯主动和刘昊然说,让他们坐在一起。陈文淇觉得莫名其妙的….连带着这份不对劲,独自消化了许久。
百花候场的时候,祖蓝拍了拍她,和她打招呼,她回头却看见了王俊凯。唉?他也来了?他们措不及防的对视上,他也和她挥了挥手,一刹那的心脏漏了一拍,假装若无其事的转身,再转一次,是他吗?又对视上了,要命……
嗯??轮到我了,赶紧跟上队伍。
陈文淇不怎么出这种“人山人海”的活动,挺巧的,这几次好像都遇上了他。
平遥的时候,贾导线下拉着他们聚会,怎么说?一群i人,尴尬地会晤,但聊起电影来却又都是实打实地真挚,聊开了、吃开了场面就热起来了,大家说着看好哪个电影,又聊起中国电影现状,不可避免地谈起未来,说到年轻人,人们开始打趣起王俊凯,王俊凯幽默又谦逊地回应着,不知道谁先注意到文淇,又开始恭维起她,起身要敬她一杯,身形摇摇晃晃,看起来是有些醉了,陈文淇有些慌张。没怎么应对过这种场面,那人把酒杯递给她,陈文淇有些不知所措,正打算接过,一直修长的手率先领过,是王俊凯,他揽过他的肩膀稳住那个人,喝了一口,“王总”“你今天高兴了吧!中国电影还是得靠你们的支持才能走得长远,我先喝这杯”有眼力见的助理把有些醉熏熏的人架走。
他顺势坐到他的身边,一些老油条一眼就懂,不再打算给陈文淇灌酒。场面喝开了,各种胡话就上来了,“雄心壮志”的“大逆不道”的,吵得陈文淇有些头疼,她想离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王俊凯察觉到她的不舒服,起身,和贾导说了什么,人群激战斗酒着,王俊凯体面地说些离场场面话,顺带把陈文淇捞出去了….
陈文淇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多张的年岁。他们一起踱步回酒店,已经凌晨了,路上没什么,再加上喝了点酒,王俊凯显得很放松,嘴里轻轻地喝着歌。他配合着她的脚步,慢悠悠地走着,月亮还在天空,月光皎洁,照的路面亮亮的…..
“你很习惯这种场面哦……”陈文淇软软地开口,
“嗯?”王俊凯好像没有听清,
“害,也不是习惯了,就是你得会这项技能,这种社交技能,硬逼着自己上道。”
“你这几天打算看什么电影哦”他自然地把话题拉回,
她列了几部她想看的,她可以完整地度过一个平遥周,“你呢”
“我呆几天就走了,等不到闭幕了,好巧,我也想看《XXX》”
他开始说起他看到这部电影的第一感觉,好神奇哦,短短的一段路,他们聊了很多,月光柔柔的,风也柔柔的,吹得人心也软软的。他们好像回到了熟稔的时候,好像又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都长大了许多,总归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先在这里预祝文淇老师电影获奖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睛笑眯眯的。
后来问起王俊凯当时怎么会想到要摸她的头呢“我也不知道,就是看你小小的一个,眼神里的柔软快要溢出来,就没忍住”
后面几天,他们又默契地做回了不太熟的同事,即使看同一场电影也不会坐在一起,只不过是会在电影结束后热烈地交谈。这种感觉像?间谍?像特工?蛮奇怪的,倒也叫人乐在其中,这种心知肚明的感觉。
不过,什么时候心又落了一番呢。被迫接受自己几年前差强人意的表演是件煎熬的事,就算装的洒脱,表示释怀,还是很在意,尤其不可避免地去豆瓣上看评价。想起自己还没有上的其他作品,等待被审视的十五六岁。
但是生活照常过嘛,再次沉浸在一个角色里的时候,有关陈文淇的部分就会变得很小,小到她有时候会忘记王俊凯。
出来参加活动的时候,变成陈文淇的时候,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但随着妆造慢慢完成,眼前的自己慢慢清晰起来,她又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余光撇到王俊凯落座,刘昊然的旁边。她发现自始自终他都没有抬眼看她一眼。这换做以前的陈文淇丝毫没有什么,但是,角色的一部分融入了自己,她是个思春期的少女,敏感又热烈易碎,“她”会注意到,她会在乎。连带着陈文淇好像也没有那么“坦荡”起来了。
坐在他的后面,身子稍稍离开座位,假装放空,其实在听他和刘昊然在聊什么,他们的对话终止了….他的背贴上背椅,陈文淇突然缓过神来,看到前面正对着他们的镜头,也下意识靠好背椅上,又假装无事发生地玩起了自己的发尾……
一整个晚上,活动结束了。没有交集,其实是开心的,遇见了很久没见的好朋友前辈,小小i人和很多人都聊了天,聊天的过程也是它不断吸取养料的过程。
只是回程,坐在车后座,安静的空间,撇头看飞驰而过的夜景,被隔绝开的声音。意味着自此结束,她的心小小的失落了一番……好像又回到了起点了。
这份失落在晚上看剧本的时候又被无限放大…..衍生出更浓烈的感情,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