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脑子到底谁在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把他带进来。
被带回来的孩子拘束的站在门口前的地毯上,两只手紧拽住破的有些过分的衣摆。他好像发现我的目光一直都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他,又向后退了几步,慌忙的低下头,以躲开我的视线。
我也是穷鬼一个,到底是什么给了我足够的信心让我觉得我有能力养他。
那老大爷都不想理会,我又为什么要管这个素不相识的孩子。
就因为所谓的同情心?
若世界上真有神明,为何不来可怜可怜我们?!
我整个人摔进了床里。虽说不软,但是却可以算得上是心灵的归宿。
窝了有一会,才起身去看一直矗在那的阿雨。
感觉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唉,可怜了孩子。
我指了指我面前的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待他坐定后,我便问他道。
“小孩,还记得我不。”
对面的孩子没有吱声,保持着他无比拘谨的姿势,不敢松懈半分。
“不要装聋。”我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可对面的人仍然是纹丝不动。
他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又用手语问了他一遍。
“你是不是听不见。”
所幸,他这下倒是看懂了。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晃动,摇头以表示否认。
我还在等他的下一步动作,等他向我解释更多,但他又凝在了椅子上,不再有什么反应。
我也是挺纳闷的,是这孩子怕生还是故意的。但总不会是……
我又用手语问了他,“看得懂,不会做?”
那脑袋终于是慢悠悠的点了。
啧,这可就有些难办。
不太好套话。
更何况还是一个哑巴。
“问你点东西,不要太紧张。”我用手势和他说。想了想,我又加上一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阿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来这里几年了?”
他小心翼翼的掰着手指,然后颤颤巍巍的将一根手指举过头顶。
“是本地的吗?”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小孩怪听话的,说什么是什么,真不知道是该骂他傻还是天真。怪不得容易被欺负。
“不是本地的?家人把你带过来的?”
他随即点了点头,又迅速的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真是有点搞不懂他。
我的视线渐渐向下移动,瞧见他破旧的衣摆,谁知道他已经忍受这种虐待已经有多久了。
“为什么啊……”
没有用手语与阿雨交谈,这只是我自己的独白,一个人的感慨。
真的,真的好想找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去依靠,真的只想找一个相知相识的人去倾诉,怎么就……这么难……
这么一直挖阿雨的底,向深处探寻别人都苦楚,以求得自己心里上的一点点宽慰,也是挺变态的挺恶心的。
我将脑袋靠在床边,任额前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眼前。
“你,以后在这里。楼上的小阁楼那个二手卖家一并低价给了我,以后它归你。”
“别再为了那个老头子卖命了。”
他好似变得异常激动,一下子站起。随后又意识到可能不太合乎礼节,又坐了回去,可嘴角因开心而扬起的嘴角却是没有放下。
唉,小孩就是小孩,就这么一下就这么开心。
挺好的。
没什么不好。
希望我也是个小屁孩。
给颗糖就能自得其乐一整天。
“阁楼我明天再收,你今晚就现在这。”我拦下来正要转身出门去的阿雨,指了指一旁的小沙发。随不算大,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也已经是绰绰有余。
我们之后也不再聊些什么,我这么刨根问底的把人家审视完也不是什么好事。
夜长梦多,一夜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
只能依稀记得半夜梦醒时分,孩子倒在沙发里睡得香甜。
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大概只是闲的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