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一天外面下起了小雪,天空像盖了一床棉被,阴沉沉的,不一会儿,狂风呼啸,卷起积雪和沙砾。
我生无可恋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这被子特别单薄,不像以前在皇宫中那些厚厚的,我被冷的受不了了,干脆裹着被子下床,走到衣柜前翻来覆去,都是单薄的衣裳,连最基本的绒毛披风都没有。
我很无奈孟德准备这些之前是没有考虑到会有冬天吗?
但是我又总不能就这样出去,我思索了一会儿,跑到窗边推开木窗,朝着外面看有没有路过的婢女,我伸断了脖子,就是没有看见过一个路过的人,我关上木窗,绝望的坐在地上。
我企图这小音能过来找我,我闭上双眼发着抖,不知我抖了多久,终于听见开门声,我欣喜的睁开眼,来人不是小音,而是许久未见的司马南。
他朝着我走来,蹲下身疑惑的问“师傅,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
我一脸无奈“被冻的没有力气了,脚根本就动不了。”
司马南把自己的绒披解下给我披上,我立马推辞“不,你把绒披给我了,那你自己用什么?”
“我要不要都无所谓,只要师傅好对我来说就是对我好。”
“反正就是不行。”我把绒披还给司马南“你去给我买一个吧。”我爬到床的旁边,把枕头掀开里面是一袋铜钱,我掏出几个铜板,又重新爬了回来给司马南,司马南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瞪了他一眼“不许笑!”
司马南轻咳一声“师傅,让我来就好了,你何必如此呢?”
对呀,我何必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我有些懊悔的拍了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有你为什么现在才提醒我。”
“你也没叫我拿呀。”
我语无伦次,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住自己要发疯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说“现在去买。”
“是。”
司马南走了出去,我活动了一下筋骨,点自己的穴位让血液流通,我勉强站起身,拿出一件较厚的衣裳换上,我坐在梳妆台前简易的梳了一下发型。
街市上司马南搜索着每一家店,终于找到了一家卖绒披的当铺,他走进去一眼就看中放在正前方的白色绒披,他对掌柜说“这件我要了。”
“公子好眼光,这件小店只剩一件了。”
掌柜拿起那件绒披,上面绣着百鸟朝凤,这时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丫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三十文钱我要了。”
司马南不悦的转过头“懂不懂先来后到?”
孙春华不屑的说“本小姐看上的东西还需要先来后到?!”
司马南冷笑“那你可是惹错人了,要这件绒披的人你惹不起。”
“那你倒说说是谁?这世上还没有人敢惹我孙春华!”
司马南阴冷的看着孙春华,冷声说“你可听闻过安世公主?”
众人一片哗然,人群中有人说“就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圣女!”孙春华踉跄了一步,她有些慌,为了家族她选择退让,况且安世公主是什么人?是各路诸侯争抢的权利!是上古神的后人!
“不就是一件绒披嘛!本小姐不要了!小莲我们走!”
孙春华大步离去,那名叫小莲的婢女急忙跟上。
司马南有些为我感到骄傲,他喃喃自语“没想到师傅的名讳已经动摇了天下。”
他给掌柜三十文铜钱,拿着绒披快速回曹府,不快点我就要冻死了。
不过一刻,他就跑到了我面前,我被他的速度给惊讶到“这么快?”
“不快点公主不得冻死?”
我笑笑,他把绒披披在我肩上在前方打了个结,这个结我从未见过,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结?”
司马南微微一愣“桃花结。”
我疑惑的问“桃花结是什么结?”
司马南面不改色的说“代表年年有好运。”
我笑笑“那多谢你了。”
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被绑桃花结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恨上那个给人绑桃花结的人,但是只要维持好关系那人就可以为他所用,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野心呢?传闻中得圣女者得天下,她怎么可能会不心动呢?他只不过都在装不在意罢了。
在这待的好生无趣,我便想到了一个解闷的方法“外面既然下雪了,那我们出去堆雪人如何?”
“好。”
我推开门走了下去地上的雪是松软的,树林是一片白色,树木都像洒上一层棉絮,雪片在空中缓缓地打转,扑到我们灼热的脸上,立刻融化了。
我们来到庭院外,司马南先抓一大把的雪放在平整的地上,利用这一大把雪滚呀滚,滚了个雪人的身体,帮同样的方法滚出了雪人的头,再把雪人头固定在身体上。然后捡起一旁的石子给雪人当眼睛,再拿两根枯木枝当手臂,就差最后一步鼻子,可是鼻子该用什么来代替呢?
司马南思索之际,我就在一旁种的梅花树下抱着粗大的树杆使劲的摇,才勉强落下来一片花,我把梅花捡起给雪人做鼻子,只不过这样看起来怪怪的。
司马南看着眼前的雪人,心里五味杂陈,他的无语已经充斥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还是咬牙夸我“师傅技艺高超,我竟没有想到这梅花也能当雪人的鼻子。”
我有一些骄傲“只不过是临时想出来的,也不用夸奖的。”
司马南听到我后面的话更是无语,但毕竟一年了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师傅说的是。”
我起身看着眼前的梅花树,屈曲盘旋的枝干,片片鲜红的花瓣,一丛鹅黄的花蕊,组成一朵朵玲珑的梅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幅美丽的画。它迎着凛冽的寒风,傲然怒放,它浑身充满生机,使惨白的世界也有了生机——它是一种敢于向严寒挑战的花,一种给人以力量,给人深思和勇敢的花,一种使人肃然起敬的花。
它是冬天唯一开着的花,美的不张扬不妖艳,像夏日的莲花一样。
我脑海里萌生出一个想法,把梅花做成花环,说干就干,只不过我够不着枝干,我总不能一直抱着树杆摇吧。
我转头对司马南说“阿南可否帮我多摘几朵梅花下来?”
司马南不解的问“师傅要梅花作甚?”
“我要做一个特别好看的东西。”
司马南接着问“特别好看的东西?师傅要做什么?”
“总之啊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司马南看我搞的神秘兮兮的,有些期待,便上树替我摘了好多梅花,我没有想到他的身手竟如此敏捷,轻而易举的就爬到了枝干上,地上顿时落下来了许多梅花,如同下了一场花雨,我伸出手接了一片花,又抬头看,天空不知何时升起了太阳,阳光很刺眼,但又不热,还是依旧下着小雪,司马南从枝杆上跳了下来,他拍了拍手把树杆上的灰尘拍掉“师傅,这些够了吗?”
我点了点头“够了。”
我把梅花的树枝当做编花环支撑的材料,围绕成两层中间的缝隙把花朵中间的部分给塞进去,然后编成圆型,我编了两个,我自己一个,另外一个就给司马南。
我拿着两个花环走到司马南面前,把其中一个花环戴在他的头上,他没有抗拒,他还不忘赞美我一番“师傅的手如此之巧,皇宫的手艺都不如师傅。”
我笑了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此时的司马南心不在焉,他正谋划着大计,他心中想:如今我与公主相识已经快两年之久,我记得她之前说过想要心中唯她而已的人,从之前的言行举止来看,只要我和她的关系再跨进一步,在真情表真心,此计定可成也。
他突然抬头,朝着我走来“师傅今日天色还早,不如出去散散心?”
我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待着也无趣。”
司马南把我带到街上,他走到女娲庙前对我说“师傅,女娲娘娘的庙您去吗?”
我看了眼女娲庙点了点头“去吧。”
我和司马南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或许是乱世人们不信神了。
我四处看了看,只见女娲娘娘石像前有着一块石头,我的心有着强烈的感应,我手不自觉的拿起那一块石头,上面凭空浮现出一行字“吾孙远之世,弃天而为之。”我大概猜出女娲娘娘要让我远离于世俗,而后句我猜不出。
这石头上的字只有我能看见,司马南看我对着一块石头发呆便问“师傅怎么了?”
我放下石头,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太祖当年是否也是拿这块石头补天的。”
司马南没有说话,他半天才说出一句“师傅不必忧心,师傅做好自己当可,像普通的那些公主一样。”
我做梦都想做个普通人,我真的可以做自己吗?那试试吧。
我最终坚定点了点头“好,我要做我自己。”
我跪在太祖面前,拜了一礼“晚辈沈南昭不孝,只愿做普通人,天下苍生归天命而为之。”
我直前背,司马南扶我起身,而后他跪在太祖面前“女娲娘娘,草民是您曾孙女的徒弟,师傅善待百姓,草民相信师傅会一直这样下去,也请您信一回。”
司马南站起身对我说“女娲娘娘会信吧,师傅如此善良既是不当圣女也不会有天灾。”
司马南隐瞒了一件事,有一个流传千古的传说圣女将神魂封在法器中才是真正的弃圣女身份,若不封便永远是圣女。
我们离开了女娲庙,司马南又带我来到了姻缘寺,我很疑惑“来这里作甚?”
“徒儿听师傅说愿得一心人,今徒儿带师傅求缘。”
我笑笑“没想到,你现在还记得。”
“师傅当初救下徒儿,徒儿便难忘师傅的每一句话。”
我有些感动,从来没有人把我的愿望放心上,而他却做到了“有此徒足矣。”
我们走了进去,里面还是空无一人,乱世普通百姓怎么可能会求姻缘呢?
我走到月老石像面前许下愿望,而司马南则是不知从哪拿的一串红豆手串,他右手紧紧握住手串,有些紧张的说“师傅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司马南犹豫片刻最终说了出来“师傅,徒儿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我心悦于师傅,从师傅在救上救我的那刻,我就认定了师傅是师傅给了家的感觉,我知师傅肯定可能看不起我那点单薄不能保护师傅的本事,但徒儿定要说出来,若师傅同意便把红豆手串拿走,若不愿那便一把手烧了这手串。”
司马南将红豆手串放在了地上,我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可这只是他提前准备好的台词,他赌定我会收下,但为了演的更像点他还装作已经知道结果的样子,强忍泪水的离去,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他独自回到曹府等待着我的到来,我大概站了三刻才回过神来,当我看向门口的方向早一空无一人,我的内心陷入了纠结,若我同意,那孟德会送我去和亲,可是人活着就一次不如大胆尝试,我捡起地上的手串回到曹府,我走到司马南的房门刚准备敲门,门就开了司马南站在我面前,看见我来装作惊讶,我说“司马南我可以答应你,但若负我,你我恩断义绝。”
司马南欣喜的点头“我在天发誓,定不负师傅,若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叫师傅了叫我浮生吧。”
“可不应叫南昭吗?”
“那是我的名讳,如今做了新的自己便唤我浮生吧。”
司马南点了点头“那浮生还让他人唤南昭?”
我点头“嗯,保留最开始才是最好的,若人人都唤我浮生那我便怀念以前了。”
“浮生说的是。”
我看了眼天色,已是黄昏“我今还未去抄找孟德,我今便不来了,你好生歇息,我明日再来。”
“嗯,去吧。”
我点头离开偏房,前去书房,这要经过一条长廊,在这观赏雪景真是天作,空气清冷,梅花却迎风绽放,那满树鲜红的花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更显耀眼夺目,空气中隐约飘荡着清幽的花香,令人心神俱醉。
我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进来。”我一听便知道是孟德。
我推门进去,里面除了曹操还有另一个人,他身长七尺,长着一双桃花眼,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眸如同黑夜中的星辰,高挺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勾勒出他刚毅的面庞,我看呆了,一时回不过神。
曹操见我久久不回话便问“南昭?”
“啊?”我回过神把目光从郭嘉身上移开,看向曹操“嗯,我今日来找孟德只为一事。”
曹操问“何事?”
我跪在地上“南昭求孟德能救出阿姊。”
曹操疑惑的问“南昭的阿姊是何人?”
“阿姊姓貂名蝉,正是不久前被董卓抢走之人。”
“你与那貂蝉是结义姐妹你顾姐妹情求吾,可吾不能救,只有造化,南昭还是快起,吾可受不起。”
我无神的站起身“多有叨扰,还请刺史见谅”。
我准备离开,曹操却叫住了我“南昭站步。”
我转过身“孟德还有何事?”
“听闻一年前董卓杀了废帝刘辩和何太后。”
我愣了神,不敢相信这一切,明明一年前他还说过要打下一片江山给我当聘的少年怎么就死了呢?还有何太后虽说她对我不怎么好,但只是十五年,难免不会有些感情。
我身躯颤抖着,声音有些哽咽“他才十五就逝了,董卓他禽兽不如!”但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真奇怪我明明放下了圣女身份怎么还是哭不出?可我记得一年前我哭过两次,难不成只有面对喜欢的才会哭?
“近年皇位更替频繁,说不定现在的天子就会成为下一个刘辩。”
我颤抖的更厉害了,曹操见我好似要晕过去似的只好出言安抚“不过董卓绝不会活过明年盛夏。”
我的眼中顿时有的光,曹操对郭嘉说“此女乃汉室非亲公主也。”
郭嘉朝我行了一礼“草民见过公主。”
“有礼了。”
“对了南昭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军营习武嘛,你三日之后跟着奉孝一起去,以后跟奉孝多学习学习。”
我看向郭嘉“往后还请先生指教。”
郭嘉礼貌的笑了笑“与公主与主公谋事定成事也。”
我也笑笑“得先生之助天下大势指日可待。”
曹操大笑“奉孝之才乃天人也,有奉孝助可成大事!”
曹操看向我说“南昭吾与奉孝还有要事先请回。”
不能让我听的事定是大事,我便辞门离去,郭嘉见我离去便对曹操说“主公春日后水淹下邳方可生擒吕布。”
曹操点头“此计可试,去年吾大战吕布此人英勇善战,难得的将才,只要吕布死我大计便可成。”
不久郭嘉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他路过庭院的时候,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我朝着他走去“先生。”
郭嘉停下脚步“公主何事?”
“吾想问先生一事,现如今朝政都在董卓之手,何人能下手斩杀董卓?”
“杀董卓的人,乃是他身边之人。”
我有些不解“身边之人先生指的是?”
郭嘉没有回答而是绕了个弯子“身边之人皆可叛之。”
“公主与董卓之妾乃姐妹,公主可帮主公一事?尽早处置而后患。”郭嘉接着说。
我点了点头“何事?”
“草民想请公主去董卓之府,以探望姐妹之意,趁此问军事。”
我愣了片刻“你可知董卓乃好色之徒,让吾去不就是白白让吾落入虎口吗!”
“公主不必忧虑,一切草民都会安排好,到时公主不仅可以带出貂蝉,而且董卓还会毙天。”
能救出姐姐,那就试试吧。
“那何时去?”
“公主不必着急,等夏日中旬。”
我有些着急“那姐姐何来完璧之身?若无姐姐会自刎归天!”
“这么多日过去,恐怕早已无完璧之身,活便好。”
好像也是,几月过去怎么还会有完璧之身呢?我对董卓可谓是越发的憎恨。
“公主也不必喊草民先生,草民只比公主大个一两岁,公主可像主公一样喊我奉孝或是小先生。”
我抬眼看着郭嘉他的眼角似笑非笑,我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这双漂亮的眼睛本就如此。
“奉孝,你既是孟德的谋士那也不必喊我公主,唤吾字浮生便好。”
郭嘉带着点笑意说“奉孝遵旨。”
我想到了孟德跟我说要和奉孝学习,不知学些什么?那问一下“奉孝,孟德让我跟你学习,不知要学些什么?”
“战策,浮生要学武那不能只会一样,必得文武双全。”
我觉得有道理“不如明日你教我吧,早些时日。”
郭嘉点了点头“明日辰时奉孝在此等候。”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郭嘉看了一眼天色轻声说“现已戌时。”我有一些惊讶,看一眼天空便知道是什么时辰。
郭嘉对我说“天色已晚,吾送浮生回府吧。”
“好啊。”
我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我所居住的地方,到了我所居住的地方郭嘉没有说话,转身离去,我走进了屋内,坐在长椅上,我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一片雪飘了进来落在我的脸颊上,冰冷的雪花在触及到我炽热的脸颊时,成了一滩水从我的脸颊上慢慢滑落,不知为何看着这雪天就如此凄凉,心中更是难受,我的心还在隐隐作痛,到底是因何事?
我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的,我隐约听到窗外有人在唤着我的名讳,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我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我的屋外站着一个人,他……他是刘辩!
我的眼中有三分欣喜三分难受四分不可置信,他还活着,我冲上去准备触碰到他,可是我却扑了个空,我倒在地上,原来一切都是幻境啊。
我无力的半跪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充斥着我每一个角落“阿辩……”此刻我又想起了董卓,我双手握的很紧恨不得将董卓碎尸万段,虽然说我杀不了董卓,但是我也要亲眼见到他死!
我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我似是感受不到冰冷的疼痛,而绒披也从我的身上缓缓掉落,只剩春日时的衣裳,我没有捡起绒披,而是走到屋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坐了不知道多久,我长舒一口气,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篇文,也许写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少帝赋
念此如昨日。谁知已卒岁。改服从朝政。哀心寄私制。茵帱张故房。朔望临尔祭。尔祭讵几时。朔望忽复尽。衾裳一毁撤。千载不复引。亹亹朞月周。戚戚弥相愍。悲怀感物来。泣涕应情陨。驾言陟东阜。望坟思纡轸。徘徊墟墓间。欲去复不忍。徘徊不忍去。徙倚步踟蹰。落叶委埏侧。枯荄带坟隅。孤魂独茕茕。安知灵与无。投心遵朝命。挥涕强就车。谁谓帝宫远。路极悲有余。
痛哉!少帝刘辩。
写完果不其然,我的心里好受了些,此为少帝赋,也许会留传千史。
可是我的心还隐隐作痛,我打算去外面散散心,我推门走了出去捡起地上的绒披重新披到身上,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到了一个小河旁,旁边有棵大树我隐约看到地上的倒影那棵树上有一个人。
我抬头看去是郭嘉,月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那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温柔的声音传来“浮生这么晚了还出来,不怕被人抓去?”
“你不也一样嘛。”
郭嘉大笑“城中谁人不知我是浪子,在这又如何?”
我有一些惊讶“你是浪子?浪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才华?”
“是因为我天性浪荡。”
郭嘉半躺在一棵粗大的树枝上,喝着酒,他看我一直看着他便笑着说“浮生要不也上来?”
“好啊。”
说罢我撸起袖子,抱着树往上爬,郭嘉忍不住轻笑一声,可我怎么爬就是上不去,我烦躁的重重的踹了一下树,郭嘉又忍不住笑了“你自己爬不上去,别踹树啊。”我有一些恼,郭嘉朝我伸出的手“抓着我的手上来。”
我有一些恍惚,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他一拽就把我拽了上去,只不过我没落好脚,我半趴在他的身上,气氛有一些微妙,我们彼此的唇只相距一分,但凡对方有一点小动作,随时都会落入一片柔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你就打算一直趴在我的身上?”我立马从他的身上起来默默的挪向枝杆的另一头“小心点,别掉下去了,你掉下去了,我可不救你。”我又默默挪了回来,由于刚才我们的距离太近了他又看了我半晌,我的脸不知何时红的像个苹果一样,他也注意到了我的脸笑说“脸红了?我听自古的女子只为情郎而脸红,那么你是把我当做你的情郎了?”
我有一些恼羞的说“别胡说!”
郭嘉大笑“好,不过堵住我的嘴总该给我点钱吧?”
我瞪了他一眼“果然是浪子,贪财!”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给他“这簪子够保你半辈子了。”
“那浮生出手可真是大气。”
不知不觉雪越下越大,即使我身上披着绒披但还是冷的发抖,郭嘉看着越下越大的雪说“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冻成冰人了。”
郭嘉刚准备从树上跳下去,可又转头看向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我“你会下树吧?”
我摇了摇头,郭嘉又笑了笑“连下树都不会,罢了我带你下,多有冒犯。”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郭嘉就一把搂住我的腰,左手放在我肩膀处,从树上一跃而下,我害怕的闭紧了双眼,脚落地我睁开了眼,郭嘉眼角带笑的看着我“下个树就害怕成这样,你还有何胆量?”
我有些愤愤不平“等我习武之后,我的胆子可就没那么小了。”
郭嘉笑着说“是,习武之后谁都打不过你。”
郭嘉走到我跟前裹了裹我的绒披“包的紧点,以免受了风寒。”
我们回了曹府,他自顾自的喝着酒走向自己所住的屋子,不知怎么的,我的脑海里全是在树上的画面,我羞愤的拍了拍头“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