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蘅玉早晨起来摸摸枕边人头顶的软发,就掀开被子起身站到落地窗前,凌晨的天才刚刚亮,她打开手机里面有陈锋发的微信,上面写着自己早已知道的事情。
“张文死了,但在我们的监控里又看到了他的身影,这件事情很蹊跷,你和小顾来一趟吧”
傅蘅玉看着微信屏幕的那段话没有出声,背后想起穿衣服的声音,她闭上眼睛给那个微信备注名为“rose”的发了个语音。
“张文死了,人在哪?”
背后穿衣服的声音没有了,周遭平静地如一潭死水一样,半晌,死水泛起了涟漪,她说:“人没在我这,被蔷薇弄走了”。
经过变声器的声音悠悠的传来,顾清脑子又是一个转钟,他漠然的不关心继续穿鞋离去,傅蘅玉和自己都知道蔷薇是谁。
蔷薇是顾清和傅蘅玉在同光高中的同班同学,那时顾清和傅蘅玉是同桌,而蔷薇则是新来的转校生,三人玩的很好。
傅蘅玉和顾清并肩而行来到了警局,陈锋迎面走来对两人说了一句“张文根据监控显示他去了寒城,所以你们回去收拾收拾,寒城市局支队长傅海市会协助你们。”
傅蘅玉看着陈锋一夜沧桑的脸上多了些皱纹,陈锋昨天发现张文死了就一直在操心,就一个晚上便又老了十几岁。
“行,那我们就走了”顾清接过陈锋递来的飞机票,看了一眼傅蘅玉,转身离开,傅蘅玉也快步跟上。
飞机上的顾清戴着耳机躺在座子上闭眼睡觉,身体却在不易察觉的发抖,傅蘅玉向乘务员要了一条厚的毛毯,乘务员点头微笑去拿毛毯。
傅蘅玉接过毛毯,轻手轻脚的盖在了顾清身上,又把他的耳机慢慢的摘下来,放进自己口袋,她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依旧是白云、蓝天、小鸟,一切都毫无变化,只是傅蘅玉爱的人回来了。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
“你好,寒城市局刑侦支队长,傅海市”身形高挑,是不苟言笑的一个冰块。而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旁边长的温润如玉的男人,笑容温和,语气不紧不慢的说:“你好,寒城市局的探案顾问,我叫顾蜃楼。”
“你好,椋城市局刑侦支队长,顾清。”
“你好,椋城市局模拟画师,傅蘅玉。”
双方握手寒暄,流利的打了几句官腔,便步入正题。
傅海市和顾清在前面交流案情,顾蜃楼和傅蘅玉在扯闲话。
顾蜃楼眼神里是看不出的黑暗,面容的温柔变成了喜怒莫辩,语气冰冷悠悠的说:“好久不见,evil。”傅蘅玉没做什么解释,只是面色淡定的回了他一个“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两人忽然相视一笑,并肩行走。
傅海市笑着看顾清,如玉琢般的手拍在他的稍显瘦削肩膀上,顾清摇摇头说:“表哥你就别为我操心了,你看嫂子不也和蘅玉玩的挺好的吗?”
傅蘅玉看着顾蜃楼仿佛看到曾经的那个自己,只是自己没顾蜃楼坚强,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我想,我能帮你画出你的心结,比如说:面容被毁的light(光明)。”
顾蜃楼没有做任何动作,傅蘅玉洞察心理,她知道他心结还是light,所以低头飞速的在给顾清打了一句话“你们先去,我和顾顾问有事。”
然后拉着顾蜃楼去了一旁人来人往的街道,找了一家名为“欢喜”咖啡馆进去,两人在临近窗子的位置坐下,人潮还未减退,傅蘅玉从日常的帆布包中拿出画板,静静的沉浸,傅海市看着人潮寂静无声。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傅蘅玉把画好的画像递给顾蜃楼,阳光开朗的少年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明亮的笑容干净纯粹,眼睛似清水一般清澈,果然这才是一个是亲爹 一个是大伯,儿子在中间坐立难安,这才是光明。
周遭的无声让时间静止,光年流逝,仿佛回到以前。顾蜃楼把画拿在手里,露出开心释怀的一笑。
光明永远光明,热爱永远永生。
“前寒城市局禁毒支队长顾蜃楼,于……2018年6月12日“因公殉职”。”话说到最后四字语气加重,顾蜃楼淡定一笑,傅蘅玉气定神闲,谁也没有说话,可谁都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傅蘅玉和顾蜃楼的淡定让一个人打破,她朝着不远处穿着红色古风汉元素的人打了手势,那人嘴角上扬,琥珀色瞳仁清澈干净,长的谦谦君子,实际却是个沉迷方术的老神棍。
只见“老神棍”眼睛轻微向后方撇去,手指慢慢沿着咖啡杯杯上,一圈,一圈……
突然,“老神棍”身后的人快步向外走去,三人面无表情的起身跟着他,只到几人都进了个死路小巷子,“老神棍”率先当起和事佬,好言相劝却被傅蘅玉冷声一句“闭嘴”,成了无言的雕像。
“宁澜,能打吗?”傅蘅玉对着无言的雕像说着。“能,蘅姐你都发话了,谁不能打。”宁澜在说话时吹了一个响当当的彩虹屁,顾蜃楼一声轻笑看向傅蘅玉,两只狐狸交换了一个坑人的眼神,同时有预谋的退了一步,四只眼睛齐齐看向宁澜。
“你俩是真坑你老子我!”宁澜头上晴天霹雳,心里万马奔腾,今天出不来遇见他们两个真乃流年不利。
“宁澜,斯文。”两只嘴欠专业户的老狐狸重操旧业,短短的四个字浓缩了坑人的精华,宁澜气愤的想:老子都被你们坑成这样了,还讲什么斯文?!
“好久不见。”熟悉的灰色连帽衫,熟悉的语气,那是张文?他掀开帽子露出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让三人皆是一惊,他竟然就是那个毁了自己的郭晓!
三人是发小,从小玩到大。
傅蘅玉心中震惊:rose怎么没告诉我,张文就是郭晓,顾清是不知道,怎么连她也不知道了?!
小时候的父亲并不是经常酗酒,家暴酗酒的一切都是郭晓在从中作梗,一场大火,烧毁了三人的所有。
宁澜强压下心中想暴揍郭晓的想法,眼睛瞄着旁边的两只战斗力超强的狐狸,就在狐狸动手之际,宁澜使劲拉住狐狸爪子,淡定说:“一会他们就来了,别动手。”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郭晓既然敢正面硬钢,肯定有备而来,别一时大意,受伤就没法交代了。
“宁澜,顾蜃楼,哨。”傅蘅玉简洁的话语,藏着一丝杀意,宁澜和顾蜃楼相视一眼,以一脸“自求多福”的面容,退到巷子外面盯哨。
宁澜用眼睛刚想偷瞄,就被顾蜃楼无情警告“你要在偷瞄,我就告诉她了。”宁澜一听此话立马认怂,站直好好放风。
这放风盯的不是别人,而是顾清和傅海市这二位爷。
“傅蘅玉你要找我算账是吗?”郭晓看着眼前的傅蘅玉,沙哑含糊的声音很想把话说的清楚点。
傅蘅玉让蔷薇将他带走,别的没干,一是把他放在寒城自生自灭,二是调查到幕后黑手也在寒城,三是寒城是原来受害的地方,四是从前的那些受害者都变成了,保护别人不受伤害的……警察。
笼罩上空的恶魔,终要破晓的黑暗。
郭晓一拳直冲傅蘅玉面门,而后者面色平淡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他使了全力,傅蘅玉感到一股风袭来,也不畏惧,直接一个擒拿把郭晓抓捕。
郭晓对于傅蘅玉的抓捕只留出一抹阴笑,袖子中的匕首出现,猛的划向傅蘅玉左手,她没想到自己一时不察,被他划伤了手。左手一道大约十几厘米的刀伤,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
“蘅玉!蘅姐!”几人看见这番场景都跑过去看傅蘅玉伤在哪,一时间竟无人顾暇郭晓,傅海市对身后姗姗来迟的警员打了一个手势,警员们立刻把郭晓摁在地上,拷上手铐送进警车。
傅蘅玉挣扎着不去医院,顾清不容她反驳直接公主抱她上车,身后几人安上了自己脱臼的下巴,也跟着上车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寒城医院。
医生在教育顾清怎么当男朋友的没照顾好她,顾清在教育傅蘅玉下不为例,傅海市他们看的是头顶明亮。
纱布包裹的伤口让傅蘅玉这个独孤求败添了彩,心情很憋屈难受,但一听自己要住顾清家,受顾清照顾,心情由小雨转晴。
“你们找的江雯在京沈路,桐华小院。”傅海市读出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周围寂静,傅蘅玉嘴角苦涩一笑,错开了顾清想扶着自己的手,孤独和无助化作背影。
她走了。
顾清刚想追上去,顾蜃楼用手拍着他的肩膀,摇摇头,众人离开医院回警局,这段事情除了傅蘅玉都就此作罢。
京沈路,桐华小院。
蓝天白云下,干枯的树叶随着清风摇摆,池塘上边树叶不知堆了多少,郁郁葱葱的树林里,傅蘅玉前面站着一个背对她,身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就是江雯。
“玫瑰是罪恶的化身,破晓是黑暗的救赎。”傅蘅玉站在原地没有向前,眼神一直凝望着那抹红色背影,语气温和没有质问。
江雯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傅蘅玉鼓足勇气上前问她为什么要杀人,手指刚一碰到,江雯就脸朝下倒在地上,血液渐渐漫出。
傅蘅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一个身穿黑色长斗袍的人趁机从后面用沾满麻醉药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