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漫,尸身堆积成山。
日渐昏暗,一个个尸体埋入大地,浸入时间的洪流,永无再见天日。
这是屠杀的第二日。
那远在天边享受无尽荒唐的皇帝听闻此事,像是在皇室争斗中,还残留着一丝良知,让人告知廖栖尔还可拖延一日。
廖栖尔讽刺地笑了笑。
这一整日,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整个湖边都凝聚着悲伤,在楼兰呆在这的一载中,她经历了悲欢和许多不知的情绪,可她总觉得那些负面情绪加起来,对于今日来说,不过是尔尔。
烈日当空,照着可怜的人。可那该受这烈日惩罚的人,却在阴凉下津津乐道说着乌苏那边发生了一场大屠杀,捧腹大笑。
汗水浸透衣衫,楼兰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觉麻木。
她刚开始还战战兢兢,不忍偏过头。毕竟那曾是活生生的人。
曾与她讲过话
曾帮助于她
曾与她谈笑风生
曾与她经历一载时光。
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再没有说话的可能。
随着太阳的挪移旋转,楼兰眼前一片昏花,看不清东西,眼前各式颜色混成一团,那最显眼的红色差点让楼兰以为那世界本来就是红色。
渐渐麻木。
楼兰抖着腿,咬着牙,搬着尸体。庆幸着还好每天早晨都会跑步和练武。不然啊,会更累。
岁月手微微抽搐,看起来不受控制,惨白着一张脸,拖着尸体。
吓得楼兰赶紧小跑着将她扶到一边休息。
岁月乖乖的被罗兰牵着走,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始终挂着笑。
听闻岁月从小有着病症,不得使太多体力活,看来真是如此。
本该来访的孙娆姗姗来迟,看着眼前这副景象,像是早就预料到,面色平静,帮忙搬着尸体。只是一眼看到廖正,面上浮现惊慌,跌跌撞撞的去问廖栖尔,这里为何会变成这样?
廖栖尔面上不显,只是心中惊讶,陪着她把戏演完。
就这样,从早到晚,直到天色昏暗下去。铺天盖地的黑暗吞噬着光明,那残余的光明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眼看着眼前要看不清,那是最后一具尸体终于被埋入土中,安息。
众人未说一句话,只是都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楼兰从未感觉一天如此难熬。这天的梦魇之后在梦中无数次重现,折磨她,惩罚她。她惊醒从黑暗中醒来,却发现是梦一场却,还是孤坐到天亮,窗外繁星点点,想着往昔岁月。
倪金未说一句话,未看一个一眼,转身离去,走的匆忙。
楼兰看到倪金才发觉…天黑了。
楼兰匆匆站起身,拉起岁月便要转身离去,又犹豫下,转头说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话:“我走了。”声音压抑,自己去也不知道是为何。
眼看着背影匆匆离开,围坐在黑暗中的人,沉默着,也一个个离开。只不过彼此都开口了第一句话:我走了。
孙娆眼看四周无人,在寂静的黑夜中声音格外鲜明:“是那个毒吗?”又警惕瞧了瞧四周:“换个地方。”
……
又到了那个小巷只是平时的小巷欢笑声阵阵,现在却宁静一场。一路走过去,只有落叶飘过簌簌响声。
孙娆随意的坐下,也像是随意的问道:“是四载前那毒吧?”
廖栖尔神秘站下,既没有回答孙娆问题,也没有坐下。只是笑着,那笑,充满危险,没有一丝温情。
孙娆撇了撇嘴,不情愿的说着:“我没有卖出去。”
廖栖尔这才坐下,淡淡道:“是的。”
孙娆像是好奇,往前探了点身子:“是因为在湖边而没有来得及躲起来吗?”
廖栖尔依旧危险的看着她,悄声说道:“小孩子别懂那么多。”
……
入夜,楼兰翻来覆去没睡着,脑中想的全是那片红色。
直到"咚咚"敲门声响起,楼兰这才闭着眼睛,无力问着:“谁?”
“楼兰,是我。”温至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饱含着平时的温柔,却又多了几丝悲凉。
楼兰惊讶睁开眼,她还以为会是岁月。
楼兰赶紧下地,打开门。毕竟她可不想怠慢像二姐的人。况且,本身就不应该让温至姐姐等她。
温至走进屋内,努力挂起一丝笑容:“还没睡着啊,阿兰?我正好也没睡着,想听故事吗?”温至在几日前就不与楼兰住一起了,因为他前几日睡眠不太好,总是半夜醒来,怕惊扰别人,就去了村民那睡。
温至在那之前睡眠很好,前几日也是会睡着的。只是今日的红色在她眼前无限回荡,闭上眼睛,脑中却杂乱一片,像是怨灵的哭喊声,也像是村民的欢声笑语。
楼兰低下头,抬头却笑着:“好啊,别讲那么恐怖哦。”楼兰这时倒不那么害怕了,毕竟她不傻,她知道她,温至需要说话,需要倾诉。
从前有两只羊,他们生活在羊群中,父母爱着他们,他们也幸福快乐。
只是有一天穷凶极恶的狼趁羊群不注意,将他们全部猎杀。
那两只羊的父母也是惨死当场。
两只羊幸运躲过一劫眼看着羊群被截杀,父母倒在地上,悲痛欲绝却无可奈何。
两只羊无家可归,只好流浪。但是有一天他们又遇到了那群狼,他们抓走了两只羊。
他们比之前更卑鄙,像是看出了那两只羊就是漏网之羊,就用其中一只羊威胁另一只羊去羊群。
做卧底吧,回来后就将自由还给你们
不知何时,楼兰感觉昏昏欲睡,莫名睡过去,还未听完故事…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