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葱绿的落叶晃晃悠悠落入水中。
在村庄的中心,有一个池塘,平日无风,如镜子一般透彻,像是能照尽人心中的一切污秽。这个池塘不深,就算两岁孩童跳下去,也只没到嘴那里。
村庄的村民喜欢红色,可池塘的旁边却有着一颗郁郁葱葱的绿色的树。可村民们都不约而同避讳着,谁也没有不满。
毕竟,谁人不知那个少年…
现在是三月,不知不觉寒风缓缓褪去,倒也不那么冷冽了。四周一片欢喜,绿芽向上生长,生机勃勃。花儿争先开放,展示着自己的美丽。阳光洒在大地上,温暖的光线照射众人。
可是村庄里,屋上都挂着白布。地上也洒满了白布。一片凄凉现象。
在四年前的这一天,血流成河…
楼兰踏着沉重的步子,心情生不出一丝好。太压抑了,白色扑面而来,压的楼兰喘不过气,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面色沉重,路过也不说一句话。
楼兰转头看到街边小桂姐姐一脸平静,拿着一块糕点往火里扔。她的旁边还有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一脸担忧望着她,没有出声,靠在她身边,陪着她。小桂姐姐忽然平静开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阿姝?”
那个女子平静肯定回道:“会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这是一句多么恍惚的话。有时候,就算你想陪在那个人身边,可是命运不是人能决定的,还是会分离…
楼兰晃神着继续向前走,平日俏皮可爱的年涟梅面上有着极致的悲伤,她提着篮子,送给看见的每个人一朵白花,象征着悲哀。年涟梅像是没有看见楼兰,塞给了她一朵白花,便又离去了。
楼兰小心翼翼拿着白花继续向前走心中忐忑。抬头一看张晰虞依旧淡定,她的手中也有一朵白花,衣袖随风飘舞。张奶奶跪在地上,泪水滴落,烧着纸。
火光映射,无尽悲伤。
楼兰不敢再走下去了,她紧闭着眼,面上皆是痛苦。这里能够化为实质的悲哀,快把她吞噬了。她不敢看,也不敢走,滞留在原地。
一个温暖的怀抱,化解痛苦。楼兰抬头,看到了今天第一个看到的笑容一一一那是岁月。楼兰的眼泪不知怎么流下来,莫名的安心。
楼兰牵着岁月,继续往前走。岁月含笑看着楼兰,可是,眼底也是一片悲伤。
那棵树下,少年的眼神麻木,他直直盯着湖中。
他能爬上来的,他不会死的…
苏溺愣愣靠着树,他能做一天。
这棵树是苏溺和钱予一起栽的,当年这棵树还很瘦小,远不如今天的辉煌。苏溺和钱予打赌,这棵树能不能长大。可惜当年跟他笑着打赌的人现在已归尘土。
他不该死的,他不应该这样死的,他应该寿终正寝,无一丝牵挂死的呀,
苏溺犹还记得当时血红滔天,钱予捂着口鼻推搡着他,空气中毒雾弥漫,血腥一片。那时毒已经悄然散去,远不如开始来的凶险。可远处,一支暗箭射来。钱予跌进湖中。
苏溺不待见廖栖尔,因为那件原本是射向廖栖尔的!
他不该死的,他都躲过那么凶险的时刻了,马上他们就能到屋里,可他最后还是跌入了湖中。
血雾弥漫,眼前一片腥红。
苏溺想起与钱予度过的每一刻:
初识,钱予伸手将苏溺拉起来,对他笑道:“别伤心,总有见到光的时候。”
相伴,苏溺偷偷溜到钱予身后想吓他一跳,却被反手抓住手腕。钱予回头嘲笑:“走路小声点。”
拯救,苏溺满脸泪痕,两只手拖着钱予,绝望的在雪地上喃喃自语:“我看到了,前面有光,再坚持一会儿。”
幸福,苏溺拿着一个简陋的木制牌子,看着旁边将字刻的歪歪扭扭的钱予,好奇问道:“挂上去愿望真的能实现吗?”钱予垫起脚,将牌子挂到树上:“我看别人都是这样做的,种都种了总不能没用。”苏溺似懂非懂点点头,也有模有样将牌挂了上去:我希望前路有光和他。
争吵,苏溺严肃:“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王沁这情况已经很危急了!”钱予毫不留情转身走去:“我不能放任一条人命。”
沉默,苏溺看着焕发红色光晕的湖面,轻声:“你快上来呀,你说句话呀。”眼中溢满泪水:“你总得让我知道你是活着的吧。”
苏溺望着树上钱予挂的牌子:所有人都平安。
苏溺笑着笑着便哭了:“你真是有那个英雄病。”许久,闭上眼睛。
你就是光。
一一一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