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杰西卡夫人的一双眸子
她的瞳色是金色的，眸子看向我时，莫名的多了些庄严
“夫人，我怎么在这里？”我试探性的问出口，据我的记忆，我估计是在城堡的某个角落昏倒了
“安杰亚师者，我在城堡发现了你，那时候，您似乎并不太好”她这样说着，可眼睛却盯着我的额间看去
察觉到我的视线，杰西卡夫人笑了一下
“我本意就想要和您见一面的，毕竟您是和保罗年龄最相近的师者”她停顿了一下，眼睛再次看向我，“在此之前，我一直担心您会让保罗产生些”说到这里，她再次停顿一下
只是这次，她没有立刻往下说下去
我垂下眸子，不想去看向杰西卡夫人的眼睛，以及遮住我眼神里多余的情感
杰西卡夫人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不想我和保罗产生多余得情感
可现在，很显然，她已经意识到我们之间有了不同的羁绊
这不，已经在敲打我了
我在心中冷笑着，却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
对于杰西卡夫人，我不能让她对我产生多余的警惕
这无论如何都不利于我在这个世界的进程
于是我说
“我明白的夫人”
我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淡然
只有我知道
我的心真得绞痛着
杰西卡夫人的眼神里多了丝赞赏，她嘴角也多了笑意
“我一直都知道安杰亚师者 ，您是个有智慧的人”
随后，她又看向我的额头
我能感受到，我额间的头饰早已不知所踪
我的标记，被看到了
“您听过神女的传说吗？”
“什么？”
我抬起眸子，眼里直白的透露出我的疑惑
“我还以为安杰亚师者不会错过有关自己印记的消息”
我皱起眉，怀疑地问向杰西卡夫人
“夫人您知道？”
“这是来自帝国的传说，额间印记附神女，新的未来将会由神女开启”
“可这不是贝尼·杰瑟里特姐妹会的手段吗？专门在各种文化里散播迷信的种子，用宗族信仰控制人群，利用迷信的种子化为健全的传说后，再利用这些文化服务自身”
我的眼神带着些犀利，目光盈盈得看向杰西卡的眼睛
她也是贝尼.杰瑟里特的一员，这不应该是她最熟悉的手段吗？
杰西卡夫人并未生气
她只是说
“是也不是，安杰亚，你知道的还太少了”
？我的眉头禁不住的皱起来
何为是也不是
这里面究竟还有怎样的曲折
即便看出我的疑惑，杰西卡女士也并未想帮我解答
她只是提醒我
神女的印记是痛苦的烙印
“隐藏好它，安杰亚”
随后，便起身要走
可我不打算拦住她，杰西卡夫人已经告诉了我足够的信息了
剩下的，该我自己去寻找
在她走到门口，恰好碰上了来找我的保罗
他手上拿着我的头饰，蜷缩的头发散在两侧
可它们凌乱的程度告诉我，他们的主人已经找我很久了
杰西卡夫人在出门前的瞬间，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能看懂的
她让我记住这次谈话
永远不要越界
我低下眼眸，遮住自己眼中的翻飞的情绪
再次抬头，一切归于平静
我静静坐在床边，看着保罗一步步地朝我靠近
保罗半蹲在我面前，那双眼睛依旧满含温情
“伊丝”
他这样叫着我的名字，一声连着一声，那双眼睛里浸满委屈的神情
就这样，他看着我无动于衷
“不要这样伊丝，理理我啊”
他抓起我的右手放在他的脸侧，那双眼睛委屈却又倔强的看向我
“不要叫我伊丝，Paul”
他的伊丝这样回答他，可语气中却充满疲倦
保罗看向伊丝，此刻她的嘴唇微微有些血色，可眼神中的疲倦却更多的流露出来
“Paul，去找邓肯吧，他马上要随军团前往厄拉科斯，你要去找他的”
他的伊丝停顿了，眼神落在他的脸上，可眼神却失去焦点
就像，透过他，看向未来
“保罗，万物之先知也终会有消亡，这是宇宙恒定不变的法则。
即使命运指引，也终有可跨越之时，你会找到它的”
他的伊丝说
保罗垂下眼眸，右手抬起伊丝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忠诚的一吻
带着他对眼前人的依恋与顺从
保罗右手握紧了伊丝的头饰，从地上站起来
他俯下身，又在伊丝的额上落下一吻
很轻，却吻在伊丝额间的印记处
为她带去些许痒意
他的伊丝眼睫轻眨，却在保罗心头掀起一阵热潮
他沿着眉间的方向移动着唇，呼吸打在伊丝的脸上，让她将眼睛重新颤动着
保罗将双手跨在伊丝的两侧，在不经意间，将她笼罩在他的身下
此刻他们二人离得很近，保罗的额头抵上伊丝的额
鼻尖在不断靠近着
直到最后，鼻尖也碰到一起——
我看向离我尽在咫尺的保罗，他的眼睛此刻紧紧看着我，眼神下隐藏着些可怕的风暴
我们呼吸相抵，眼中只留有彼此
他的唇并没有再落下，在我们互相凝视的这段时间中，我能感觉到他也在不断控制自己的情绪，直至，他眼中的风暴消失不见
他小心地拥抱着我，热量透过布料传到我的触感间
他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间呢喃着什么
我听不懂，但音调却像卡拉丹的古韵调，我曾在街边听到一些老人说起这样的语言
他抱了我很久
在这个房间里，悬空灯发出昏黄的光线，为我眼前的一切都增添了些朦胧感
但这里却很安静，只有我与他，一个原本的保罗·厄崔迪
最后，他起身，又在我眼角下的泪痣处落下轻柔的一吻
很轻，只是相贴着又瞬间离开
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在我的眼角
轻扇翅膀，便引起我心潮涌动
他替我带上头饰，调整好位置后，又托起我的脸来
那双绿色的眼睛已经变成平常的样子，带着些湿漉
好像刚刚他眼中的风暴只是我的错觉
我眨眨眼睛，露出乖巧的神情
“乖乖休息伊丝，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眼睛在我的眼睛与唇间摇摆着，最后却沙哑着对我说出这句话
“好”我点点头回应，在他的注视下躺会我的床卧
悬空灯随着保罗的离开而移走，我的房间重归黑暗
安静与黑暗的，仿佛这里本来就是这样
恍惚间，我开始怀疑刚刚的温暖和热量究竟是真实的还是我昏沉状态下的幻想呢？
我用手摸向我的额间
那里停留的，是我的头饰
所以，是真的，对吧
保罗来过了
这不是幻想
我禁不住笑起来
满足又心安，
在昏沉下，沉浸于黑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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