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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苏新皓去集市买了一床崭新的被褥和柔软的床垫放在卧室的地上，看了看比自己要高出小半个头的朱志鑫又回到街上，买了两套衣服，这下是真的口袋空空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算是把惆怅暂时吐了出去。

“你晚上就睡这儿，我先去洗澡，你随便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好。”

朱志鑫躺在苏新皓的床上，把他盖过的被子拿近了嗅，像是在高空索取稀薄的空气那样努力，嗯……一股肥皂泡的味道。

他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两头尖尖已经露出来了，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苏新皓擦着身上的水渍，若无其事地走进来。

朱志鑫别过脸，说：“你们半人半吸血鬼的都这么开放吗？”

“沃德F——忘了，还有个人在这儿。”

因为两个浴室是都是分别在卧室里面的，所以平时只有他和他妈妈在家的时候，苏新皓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哪还管得着什么衣衫褴褛……

朱志鑫强忍着笑意从羞红了脸的苏新皓面前走过。

“哎，不是，你想笑就笑呗，要不然显得我像个耍流氓的。”

“像个大色狼。”

自讨苦吃。

他是吸血鬼，才不是狼。

突然有了一个人出现在床边，苏新皓还是觉得不习惯，他转过身去面对着墙，脑袋里突然飘过今天上的关于狼人的课程。

朱志鑫的毛发似乎是黑色的，在狼人里面算是什么等级的，会不会同样是不愁吃不愁穿的贵族血统。

他锤了锤太阳穴，明天还要上课呢。

教堂的钟声在零点准时响起，敲破了夜的静天的黑，也敲灭了伶仃几盏的明灯。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苏新皓已经熟睡，窗外的风呼啸着，雷雨和闪电有默契地在这片土地上打着节拍。

朱志鑫辗转反侧。

他想起了小时候贪玩逃出去，然后看见漫山遍野的尸体和被血染红的草地，烧杀劫掠的狼人突然袭击吸血鬼的巢穴，这猝不及防的当头一棒，凿开了两个种族势不两立的局面。

他躲在狗洞里，畏畏缩缩，苟延残喘。

这不堪的回忆像一块屈辱的烙印。

朱志鑫掀开苏新皓的被子，钻了进去。

苏新皓像一颗定心丸，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舒心。

睡梦中，朱志鑫似乎听见谁人在说话，揉着眼睛坐起来，看见苏新皓蜷缩成一团说冷。

吸血鬼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不过至少可以自我调节，或许因为苏新皓体内的吸血鬼基因只有一半，导致调节机能的紊乱，所以他更加害怕寒冷。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

朱志鑫变成狼的形态，因为不是满月，所以他不会暴走。

他将瑟瑟发抖的苏新皓揽进怀里，用被子将他包裹起来，再盖上他的尾巴，等苏新皓的身体不再冰冷，朱志鑫才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苏新皓睡得很扎实。

怎么感觉怀里暖洋洋的，跟抱了个热水袋似的，苏新皓用力一蹬，一团毛茸茸的黑色肉球滚下床，摔得人仰马翻，眼冒金星。

“苏新皓，你搞什么啊。”朱志鑫的语气好像被同化了，变得叽叽喳喳起来。

“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那还不是因为看你冷得都快成冰雕了，我才转换形态给你取取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啊喂。”

“额……谢，谢谢你啊。”

苏新皓怀着半信半疑的姿态迎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突然看见草地里一个接一个的水洼，朱志鑫好像没在说谎。

然后回头冲正在生闷气的朱志鑫，投去一个歉意的微笑。

“对不起，我正式向你道歉。”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行行行。”苏新皓点点头，想着把这一茬快些糊弄过去。

苏妈妈一大早就出去了，是在领取佩洛斯的入学通知，是她给朱志鑫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