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文本报社的记者,报社给我最后三天让我采访到解山幸老先生。
我只能说放屁,人家那么大的人物会让你一个小小报社采访。
当我颤颤巍巍的拜访之后,没想到解老先生同意了。
我问他前几个问题的时候,老先生悠然自得的回答着。
可当我问道:“您这一生未娶妻是因为什么。”
解老先生沉默了,他向我讲了一个故事。
1896年,23岁的解山幸还是解家的闲散三少爷。身为第三子,他上面有两个哥哥顶着,家里的许多生意便不需要他。
他喜欢游山玩水,喜欢看话本,哪里有热闹,他便喜欢往哪里凑。
也就是在那一年,他遇见了的此生所爱。那位女子是位歌女,因家人生病,在百乐坊唱歌为生。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被舞台上闪闪发光了她所吸引。她的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他总感觉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
只这一眼,便误了终生。
他尝试送花来接近她,可花被她拒收了。那时的他心高气傲,觉得怎么会有人拒绝他的东西,更变本加厉的送东西。如今想来真是后悔,她若不喜欢,当时不送就好了。
她可能是觉得这个总送她东西的男人很是轻浮,对他更显拒绝。
她在两年后的秋天辞了歌女的工作,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则是在两年中越来越喜欢她。
他曾寻遍整个上海,去寻找她,可是找不到。他带着行李离开家,在周边的城市,一个一个的寻找,终究是寻不到。
没过多久,甲午中日战争到来了,他的家族也受了波及,大哥也死掉了。他只能回家和二哥一起挑起大梁。
他的能力不错,短短几年便把家族做的更大。可他的心中也一直有着那么一个人,从不曾消失。
到最后他连她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的艺名莺莺,这个名字很衬她。
故事讲完了,谢老先生抬着头,像是在思念她。
我收拾好我的文本,站起身来向谢老先生告辞。
我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回了头,“谢老先生,她的名字叫闻燕莺。”
谢老先生错愕的看着我,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拉着我问我与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祖母。”
谢老先生手脱了力,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闻燕莺,燕莺,名字真是好听。”
谢老先生再次抬头望着我时,眼中含着泪水,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长得真是白净,还挺像她的。”
当我走出谢宅时,缓缓想起祖母和我说过的话。
“我年轻的时候曾在百乐坊做过歌女,那时候许多富家公子都给我送东西,我都不曾收过,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收了,我便不是自由身了。当年的我向往自由,等我攒够了钱,便与母亲奔赴北平。也是在北平我认识了你的祖父。所以后来才有了你呀。若是当年我答应了那些富家公子,没准我又是另一番境地。”
祖母可能也不曾想过,有一富家公子为了她终身未娶。
——1979年 闻时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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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短篇
民国的爱情十有九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