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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无声

笔记里的狂妄

长长的过道,一辆又一辆高尔夫球车呼啸而过,开到神像跟前直接鞠躬敬香,甚至还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好像刚才坐车过来呼啸而过,耀武扬威的人不是他们一样,世界上哪里都有令人讨厌的人,他们根本不懂,首先就违背了结善缘,行善事的最基本准则,看着一群纹龙画虎的大汉哐哐磕头,他们到底是在拜菩萨?还是在拜自己心里的欲望?坏事做尽却希望能够得到善终和善果,如果真能如此,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在经过漫长的排队之后,终于轮到我们上香,舒泓雨上前虔诚的上香,香炉里已经插满了香,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再插下去,后边的人已经快速完成了鞠躬,着急的凑过来一起上香,所有人都在急急忙忙,好像生怕落于人后,又生怕不能体现出自己的虔诚,不能获得菩萨更多的保护和庇佑。

“老四,可以了,咱们围着菩萨往周围走一走,沾沾福气。”

“好啊。”

“对了,你知道刚才我对菩萨许什么愿吗?”

“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此话一说,舒泓雨笑着点了点头,在海上观音像周围,摆着零零碎碎的石头,每一块都很大,上边刻着名字,还有喷涂的名字,舒泓雨伸长了脑袋,不停的左右打量。

“雨哥,你是在寻找什么?这里有你留下的名字吗?”

“以前有,过了这么久,应该是被海水冲刷掉了吧。”

“那怎么可能?是不是收了钱,把你的名字给覆盖掉了?”

“应该不会,可能石头有变动,不在这个位置了……”

“我帮你找找!”

我们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了一个雨字,但写的不是舒泓雨,而是一个雨字,外加一个美丽的丽字。

舒泓雨过来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明亮的神色,但是他却摇了摇头。

“不是的。”

他只是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没有再继续寻找其他的石头,通过这一点我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难怪大年初一他要来上香,其实他更想的是心里那个人……

“雨哥,怎么样?心里舒坦点了吗?”

“老四,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知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理解。”

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能带我一起来就没打算瞒着我,也说明不值得隐瞒,每个人心底都有小秘密,不愿意与其他任何人分享。

“雨哥,故地重游一定能够回想起曾经和另外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的点点滴滴,每个人都在追寻都在回忆。”

“其实我很清楚,从本质上来说就是在刻舟求剑,以前听刻舟求剑的故事,每个人都在想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傻的人?长大后才发现,在岁月长河里有多少人一次次的返回某个节点,想要找寻曾经失去的东西,却只能站在船边徘徊,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回来,因为人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了,故地重游就是在刻舟求剑,自欺欺人而已。”

舒泓雨这番话说的特别感慨,我想他这种就是清醒的痛苦。

“雨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人总会被年少得不到的东西困扰一生,就算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只要能获得一瞬间的心理满足,也是值得的!”

“很多人都听过掩耳盗铃的故事,认为自己的命运不会是这样的,总是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认为对方还是爱自己的,一定有机会的,自己不会这样碌碌无为过完一生的……可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呀!”

舒泓雨这番话说的很轻松,表情很放松,可我知道他并不轻松,每个心里装着事情和回忆的人,都不会轻松,因为某些回忆就像沉重的大石头,会永远压在人的心上!这个世界很多的遗憾,注定就是遗憾,永远无法改变,为了无法改变的事情而黯然神伤,那是最不值得,最愚蠢的!

“雨哥,我也一样,总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认为龙家还会重用我,很多时候我知道希望很渺茫,还是要尽全力去争取,可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事与愿违。”

“你不一样,你一定有机会的!”

“雨哥,你不用安慰我,其实你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打击我,而我自己也已经想明白了,一直以来我在龙家,和张先生肖佳祥不对付,不投脾气,并且是相互对立,相互制衡,龙家让我帮助肖佳祥接管野猫集团,也是一种制衡和分摊,以前我看不明白,以为谁有本事谁就有机会能够掌控野猫集团,现在看来,这就是龙家故意设局这一局,把野猫集团一分为二,说白了目的还是方便控制,咱们在黑猫的地盘干得那么漂亮,不用打打杀杀,借助冷血的帮助一举拿下了黑猫,绝对是风头无两!紧接着我还跟罗先生那边谈和,想成为两大阵营中间的润滑剂,如果龙家真让我做成了,肖佳祥就再也没有跟我成为对手较量的资格,天平出现倾斜,这是龙家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们不会让我走到这一步,更不会让我超越肖佳祥太多,所以会想方设法给我设计安排一些失败,让我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和所在的环境。”

“老四,成败有时,不可丧志!”

“放心,我不会丧志的,我很清楚龙家就是把我和肖佳祥绑在一起,他混的好,我自然就能水涨船高,这种价值捆绑很早以前我就明白,却从来没有用在自己身上,说白了,我也是心存幻想的掩耳盗铃……所有的自欺欺人,总有瞒不下去的那一天,不管想不想接受,都得接受!就像现在我已经接受了,并且接受的心平气和,雨哥,你该为我高兴才对啊!”

我一口气说出了心里所有的想法,能平静的说出来就已经不再抱有幻想,不会产生波澜。

“老四,人生最难得的就是能想得开,拿得起,放得下,太阳每天照常升起,只要心态够好就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我们,相比来说我是过来人,人总是在口袋最干净的时候,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多,总是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错过那个最应该也是最值得厮守一生的人。”

舒泓雨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安慰我,更像是安慰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留有遗憾,或许会想走另外一条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走另外一条路,结果不一定会好!人们总是在幻想,在自己曾经做出选择的另外一条路上,充满鲜花而没有荆棘密布,可实际上人生不管选择哪条路都不会一帆风顺,都会经历困难,挫折与磨难。

我以前时常会想,如果没有走这条路,我一定不会受这么多的罪,一定能生活的比现在更轻松,更安逸,但不走这条路,无法避免会在生活中碰到磕磕绊绊和那么多的不如意,甚至是委曲求全和欺凌侮辱,如果这一刻观音菩萨能听到我心里的声音,一定会对我特别的放心!因为人只要肯放下心里的执念,肯放过自己,就等于是得到最好的庇佑,拥有了所有一切!

我和舒泓雨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在经过一个区域,这里有一片水塘,水塘岸边都是在晒太阳的乌龟,有人在卖乌龟饲料,十几块钱就能买一包,我刚准备掏钱买点乌龟饲料,在不远处聚集了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好像在争论着什么,远远一看,是坐高尔夫球车的那些纹龙画虎的大汉,另外一方是大胖和他那几个光头兄弟,那些纹龙画虎的大汉,人数占据上风,他们不只是一车人,很快又来了一车人,把大胖他们团团围住……

“雨哥,大胖那边遇到麻烦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来之前你说过要斯文,他们惹是生非,挨揍也是自找苦吃!”

“雨哥,对面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说不定理在咱们这里呢!”

我知道大胖是舒泓雨通过朋友找来的人手,他肯定不能护着,但我也不能真的不懂事,要是出了事情我不出面解决,那以后谁还敢给我找朋友过来帮忙?

“四哥!”

“四爷!”

就在这时牛马兄弟一路小跑飞奔过来,后边还跟着七八个人。

“四哥,雨哥,嘿嘿。”

“噢哟,这么巧?”

“嘿嘿,四哥,其实我们一直偷摸在后边跟着呢,怕碰见什么不好的事情。”

“四爷,你肯定不会怪我们吧?”

“那倒不会,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们在这等着,有事我再招呼你们,毕竟在这里要斯文!”

“好的好的。”

牛马兄弟一口答应下来,我跟舒泓雨走过去,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摊位,箱子里放着各种大小的乌龟,看起来应该是买来放生用的,有些乌龟的龟壳上还被刻了字,有些用刀涂抹刮过,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得出来,有些只有一个姓氏,就那么摆在那里,姓张的,姓李的,姓王的……可以随便挑,挑选好在水潭里放生,等人走了再捞上来,碰到同样姓氏的人再卖一遍,大家心里都明白,但还是想走一个形式,尽自己的一份心意,这无可厚非。

舒泓雨招了招手,大胖立刻走过来。

“大胖,你们在干什么?不是说过要斯文吗?”

“雨哥,唐老板,这些人不讲理啊,太霸道了!”

“怎么个事?”

“唐老板,这里老板说买乌龟可以放生,我们想买几个放生,图个吉利,没毛病吧?可这些人直接包了,说他们钱多的是,而且明明是我们先来的,我们正在挑乌龟,他们过来横插一杠子!我们气不过理论了几句,他们就打电话叫人,还要把我们扒光了扔池子里喂王八!”

“原来是这样!”

我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嚣张跋扈是会成为习惯的。

“大胖,对方哪个人带头?”

“就那个胖子!”

对方带头的家伙脑满肠肥,带着大金链子,胖的都快走不动了,整个人就跟棒槌一样,粗壮的手指上戴着大金戒指,还有玉扳指和翡翠……手腕上带着各种珠子和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搞旅游纪念品批发的!

“各位朋友,有得罪的地方多多见谅,我这几个兄弟也没别的意思,就想买几个乌龟放生,算是一份心意,而且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们也买不多,行个方便,如何?”

舒泓雨客气的询问,我知道他不想跟这些纹龙画虎的社会人计较,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不懂人话!?说了我们包圆了!”

对方带头的胖子,一句话瞬间把舒泓雨堵的哑口无言,也瞬间点燃了火药桶!别人我不管,可要是舒泓雨的事,那我百分之一万的管!

“胖子,这里的乌龟不多,但你包不了!”

“怎么的?你几个意思?”

“我说你包不了你就包不了,就这个意思!”

我话音刚落,对方七八个人立刻围过来,一个个呲牙咧嘴张牙舞爪,大胖和几个光头立刻在旁边拦着,互相推推搡搡,局面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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