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顺着山体滚滚而下,深红色如同血液,瞬间淹没了村庄,人们四散奔逃,哀嚎声在耳边回响着。
绵延着的红汇入了路边的河流,她得以喘息,回头看,路上早已没有人,她被遗弃了。就在眼前平缓下来的水体内,是一颗颗人头大小的球体,不知是什么的卵,如此惊悚的场景将她吓晕过去。
琇莹醒来,打量着陌生的房间,一间木屋,没有奇奇怪怪的装饰品,显得房子里空荡荡的,简单的农家小屋。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如门框一般高,复杂花纹的服饰包裹着身体,依然可以看出男人的壮硕。
“你醒了。”
琇莹抓紧被子,有点不安。
“谢谢你救了我。”
“没关系的。我叫印济,你叫什么,哪里来的?”
“琇莹。哪里来的,不记得了。”她存着警惕。
“那,印济,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男人皱了下眉,
“暂时不能离开,你还要修养一阵子。”
琇莹的心咯噔一下,
“那还要多久呢?”
男人没有回答,
“先把药喝了吧。你除了名字,还记得什么?”
接过药碗,和男人对视了一下,又飞快收回目光,
“记得名字,生辰,年纪。”
“说说吧。”见她喝完药,男人追问。
“生辰在四月十八,十九岁。”
男人拿着碗走出门,琇莹缩进被子,蒙住头。
她刚刚没有骗人,醒来之后除了基本信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过去的一切都很模糊,像盖了层纱。
她只记得山的层翠间高扬的红色潮头扑过来,一切都被摧毁的惊惧感还是让她夜里喘不过气惊醒。
又过了几天,她的身体好了,就下床走动。
印济一直在给她送饭,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流,他每次来只是默默注视着她,现在她好了,两人就在一桌吃饭。
上菜的人恭敬又拘谨,她猜出男人的地位不低,随意一问,是族长。
印济说他们这个村子没有名字,只在入口处有立牌,用他们特有的文字写着”这有一个村子”,很潦草。
她提出想在村子里走走,男人很忙,答应了她没有随行。
她走出屋,村子在山里,都是木屋,四周很安静,无端恐怖。透过早晨的薄雾,她看见村里四处劳作的村民,人不少,都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看见她出来,也没有任何反应。琇莹不知道,她走过的一整段路她身后的村民都会停下手中的事情对她笑,无声地,统一地扬起嘴角。
村子占据了一整座山头,她走到村子入口处,没有准备离开,只是站了一会儿,树丛里就亮起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走出来,发现是村民。
印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
“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
他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她顺从地跟着回去了。
转身走了几步,她听见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响起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那些村民退回了树丛中,以四肢着地身体反向的姿势。她吓得一抖,印济把她的头扳正,
“注意看路。”
等她走到小屋,她已经不记得刚刚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