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高杰睿的陶瓷也需要时间烧制,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再来一趟。
茵茵亮出手里四个炫酷的手机壳。看似灰心,实际却带有炫耀地说:“合着就我一个最闲啊?”
我抽走一个背面画有月亮的手机壳,“看样子是这样。”
其余人分别挑起来。
这四个手机壳是茵茵特别根据我们几个做的。我的手机壳背景是黎明将来的蓝灰色,唯有洁白月亮与星星相映;王源手机壳下半是清新脱俗的草地,昂首便是星空,流星划过莹月。
高杰睿的就惊艳了,是无数繁星点缀汇成的银河系;而高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颗太阳,它的表面被热浪笼罩,隐隐的绿掺杂期间,非常有层次感。
“我…!”高宇堪堪收回感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绝对是你第一个画的是不是茵茵?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追着出门的茵茵离开了,路上还不停夸着:“哎呦这富有质感的太阳啊……绝美…喜欢…我……心动……”
茵茵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壳换上了。
是一片向日葵,向上日月同辉,晴空万里。
*
我们中午在外面吃了顿饭,不紧不慢回山庄了。
考虑到今晚就要上山预备等待明早的日出,我们一回去就睡下补觉了。
等我睡醒后才发现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一楼客厅地上整齐摆着三个折起来的帐篷,有粉色、蓝色、灰色,灰色的要比另外两个大点。还有些能垫肚子的零食,以及一把吉他。
高宇的鼻子都要翘天上去了,他说:“怎么样小歪?哥准备的到位吧?”
我点头,问:“所以你爬山还要唱歌呀?”
王源凑过来,说:“你不懂了吧,这就是歌手的基本素养。”
高宇耍帅摆了个姿势,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最后合击拍掌:“耶!”
高杰睿在一旁嗤笑。
“…………”我扭头去找茵茵了。
天色将暗,我们草草吃了顿饭,就出发去山上。
我和茵茵两手空空,其他三个倒是各背了点东西。
山坡不难走,面前是蜿蜒且逐渐昏暗的小路,回头却可以看到遥遥日落。我们特地在半路的凉亭里坐下看了会儿景色。高宇兴冲冲弹了一曲《长亭外》,王源唱,我们听。
这一时的悠闲让我们忘记了时间,直到导演组提醒我们才醒过来,往目的地赶。
于是又前进了大半个小时,我气喘吁吁。
偏头看到黑黑的山林间挂着一架秋千时,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哪个缺心眼的会在空荡荡的山里荡秋千啊??
王源笑:“不然我们明天下山的时候来玩玩吧。”
我:“…………好呀。”
高杰睿:“我看到你勉强的笑容了。”
众人哄笑。
*
终于到了目的地!我迫不及待跑到前方,戴上卫衣帽瘫地上。软软的落叶堆,伸手隐约能见五指的黑夜,让我产生一种我还在床上的错觉。
我将要在舒适的环境里闭眼,倏地,光亮穿透黑暗,光束在我眼前晃晃,王源说:“快起来,不怕地上有虫子啊?”
他在逐渐热闹起来的黑夜里,走到我旁边,撑着膝盖弯腰看我。微暗的环境里,他的双眼是如此明亮。王源轻笑,声音也低下来,他问:“要不要老板拉你起来?”
临冬早没有蝉鸣了,只有呼啸的风声。我没有对他伸手,而是鬼使神差地亮起手表看眼时间——
还有一分钟跨零点。
时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变动,我急迫地坐起身,撞到了王源的鼻梁,他吃痛地低呼。我顾不得这个意外的脸颊吻,也顾不得撞出的泪珠,喊道:“王源!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源哥!”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起,王源在其中无奈地对我笑:“嗯,我被撞得挺快乐的。”
*
这里临近山头,地势还挺高,周围是高大的松树,树枝唰唰擦动,仿佛挥舞着剑,立在这里守护我们。
高宇支起了灰色的大帐篷,能容纳进我们五个人,甚至更多。
两个手电筒光束对着顶端,通过反射照亮了整个帐篷。我们围着它俩坐成一个圈,对王源唱生日歌。
就像在篝火旁一样,他的脸映着暖光,面对我们的热情笑得肆意,毫不留情吐槽我们的跑调。
在生日歌将近尾声时,我拿起新的手电筒打亮,当蜡烛一样递到他面前:“许愿。”
王源笑得更欢了,他和我一起捧着手电筒,在最后一句“祝你生日快乐”时,吹熄了它。
*
是每个许愿后的环节,总有人会问寿星许的是什么愿望。
寿星王源高傲地抬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高杰睿猜测:“估计就是能创作出更多的歌吧?”
茵茵:“那我猜是姻缘方面的。”
高宇应景弹了段紧张的节奏,王源倒是冷静。
他耸耸肩:“其实我没许愿呢。”
我:“啊?”
高宇的歌调转向温馨,所以我们等待着王源的抒情语录。
王源忍无可忍夺了高宇的吉他,抬手就滑了一段快节奏:“别给我搞尬的。”
茵茵:“噗哈哈哈……”
*
等待天亮的日子总不免一些无聊。我们在试过唱歌、聊天、吃零食、打牌后,终于有了新乐子。
王源坏笑:“各位还记得山路上的那架秋千吗?”
高宇:“我怎么觉得背后有点凉?”
高杰睿微笑:“非要在这么伟大的日子里整些死动静是吧?”
王源实名制嘲笑。
我:“…请问寿星你是认真的吗?”
茵茵:“请问寿星你是故意的吗?”
王源:“哎呀……你们不想玩点刺激的吗?”
*
撑不过王某的撒娇,我们挤在一起下山。五个人五个手电筒,山路都快被照得反光。
茵茵举手:“等会儿请大家不要忘了我和小歪,先把逃生机会让给我俩谢谢。”
我好感动,她竟然不忘提我。
疾风劲吹,我们的步子迈得比三岁小孩的还小,寿星自出了帐篷就没说一句。我刚想出声调侃,就听高杰睿尖叫一声。
甚至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扯得向后跑了,跑了没两步,又被另一边拉停。我觉得我要撕裂了。
我挣扎道:“茵茵,你和高宇是真惜命啊。”
高杰睿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各位,我把树枝看成蛇了。”
“吱呀——”
“…………”
在安静如鸡的氛围里,我们惶恐地看向远处的秋千。它在风中徐徐摇动,被山风吹散的“吱呀”声不停,传播向四面八方。
这绝对是我们最默契的一次了,大家闷不作声,连尖叫声也无,挽着互相往山上跑。
*
王源深吸口气:“报数!一!”
“二!”“三…”“四……”“……五。”
我全靠王源搀着,绝望地朝天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还是睡吧……”
紧张的气氛一冲而散,我们两两对视,又不禁哈哈大笑。
*
我是真睡着了,叫醒我的是手表的闹铃,同时也是王源的呼叫:“快起来了!太阳要出来了!”
我一下清醒,掀开帐篷,四人已经并肩站在崖前看天际线了。王源回头对我招手:“快来呀。”
他给我留了空位,自己站在最右边。
我的心跳加速起来,欢笑着朝他跑去了。
紧紧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镜头下。
王源没有怔愣,也果断回握了我。
在这里能看到山庄全貌,甚至能看到更远。太阳已经露出一角,金光散动,在眨眼间泼洒大地,照亮群山,点醒万物。
能胜自然,唯有自然。
“我要做为民为心的大律师!”“我要站得更高!”“那我要做优质制作人!!”
正在犹豫喊什么的时候,右臂一沉——王源低头吻住了我的脸颊。
我失去了思考。我原以为在镜头前牵手就是极限了。
听见了王源无奈地一声叹,紧接着,他捏住我的下巴,复贴上了我的唇。没了动作,他在等我主动。我便不再犹豫,张嘴回吻。
分明不是初吻了,这次却像初吻一样笨拙,十指相扣的手也烫得出汗。
不知不觉中,周围安静下来。但在一瞬又吵闹起来。
山下被吵醒的村民用方言大喊:“大清早的不睡觉瞎喊什么?!”
公鸡随之鸣叫起来,这下所有人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王源放开我,率先笑了起来。
我在朦朦中睁眼,看他笑如清流。
忽地感觉点点凉意,我茫然抬头。
原来是下雪了。
————
王源:不是家人们,一睁眼看到三个呆若木鸡,我不笑谁笑啊。
茵茵高宇高杰睿:完了…………合着刚喊的誓言都成遗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