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不去找你哥,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倒是多有牵挂!”李饼不禁失笑,心里碎碎念:这人真是心地善良呀,在神都可是不容易傍身啊!
“官爷,那小妮儿才那么小,家里人找不着她,该多着急呀?俺这么大人了,在神都啥时候都能找。”两人闲庭信步的走在喧闹繁华的街市中。
“好吧!我答应你,替那小女孩儿找家里人。”脚步停顿不前,李饼抬头看着陈拾应下找人这件事,也算是还了他对大狸子维护心系之情。
“真的啊,官爷!”陈拾愁眉苦脸的神色,瞬间露出憨憨笑容,开心的出声再次确认。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就是这儿了”李饼看着心地如此纯良的陈拾,微微挑眉,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手指着一间客栈走进去。
“二位客官,来来来,这边儿请。”仙儿弯腰笑哈哈的请人上座,
“王母饭,浇半肉,杨花粥,对面二十四进馄饨来两碗!”李饼抬起下鄂示意小二上菜。
“哟,看来您是这儿的常客呀,看着有点儿面生呀!”小二擦桌子的手微微停顿,有些讶异的抬头。
“好些日子没来了!快点吧!饿得紧了!”李饼席塌而坐,催促着小二。
“好嘞,您稍等!”小二麻利起身,去往后厨。
“你找到你哥以后,打算干吗呀?”李饼添上茶水,随口询问,垂眸瞄了一眼陈拾。
“俺也不知道,再说吧。俺也好久没见俺哥了。谁承想俺就收到俺哥的信了。”陈拾回想着收到信得那刻;,犹如在昨天般。
“你不是不识字吗?”李饼歪头敛眉脱口而出,想起来第一次见时,他说可是不识字的。
“嘿嘿嘿,有人找俺,给俺念……念…官爷,你咋知道俺不识字嘞?”陈拾慢半拍儿反应过来,疑惑的眼神瞅着李饼。
“我,猜的!”理不直·气也壮·李饼滴溜溜的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脑袋微扬起抬起下巴一副信誓旦旦模样。
“额,你觉得神都好吗?”食指挠了挠额头,李饼成功转移话题。
“好呀,哎呀!俺也不知道咋说,反正就是好!”陈拾比划起来,尴尬的嘿嘿傻笑起来。
“就是那大狸子,也不知道去哪嘞,要是能养着就好了!”陈拾语惊人不休,吓得李饼喷出一口水来,无语扶额!
“哎,官爷,俺还不知道你叫啥嘞!”陈拾扭头看着李饼。
“不用这么客气,我叫李饼!”
“饼爷!!”陈拾喊这一嗓子,吓得李饼一激灵,猫猫可是容易受惊吓的,听觉可是很敏感的。恰巧饭菜上来了,两人也不再言语。
陈拾盯着眼前饭菜大快朵颐,李饼刚吃第一口放下筷子,叫起陈拾就往外走。
“哎,客官,您的账还没算呢!”小二慌忙拦住他们二人。
“账倒是不急,你们老板可能出事了!”
“你这人瞎说什么呢!想吃白食啊!”
“你们王老板对菜品十分严苛,这碗里……你能忍得了吗?对面二十四馄饨,里面多了一味也少了一味,竹叶不仅可以去腻,也可去血腥!”
陈拾听此呜咽着吐口水,表情痛苦不堪,恶心坏了。
“快去报官吧!”
“饼爷,俺还是不明白,你就是大理寺的人,为啥还要伙计报关呀?”
“额,不太方便!快走了!”李饼尴尬的挠挠头,快步向前走。
————分界线————
“上官呀,我听说,这妖猫杀人案,已经有线索了?十日之期已到,何时能水落石出呀?”金色绸缎留着白色胡须颇有官威的男子瞥了一眼上官檎,左手把玩着棋子,软趴趴的倚坐在垫榻上。
“已经在查了,那何时能有结果?”一身蓝色便衣束着发冠的邱将军,更衬着他白皙俊美脸庞,越发让人移不开眼的惊艳之色。只是此时的他,没有半分感情,语气冷漠,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甚是气人呐!
“此案难解,不能急于求成!现已有线索,假以时日……”上官檎躬身双手贴合,神情淡漠的看着上面的人。
“还有几日可假。况且我听说上官少卿所说的属下,实则是一帮连正经案子都没破过的大理寺闲人等。上官少卿怕不是有推诿的打算吧!”侧过身子,神情漠然的斜睨着上官檎,语气不屑持怀疑态度的邱将军,语气饱含讥讽。
“邱庆之!!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上官檎转身怒瞪着邱庆之,再也压抑不住火气。
“上官少卿,说笑了,本将只是就事论事!”邱庆之扬眉,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妖猫案,照理说,也归金吾卫管辖内,自己为什么不管!”
“我当然应该查,不过若是我先查出来了,大理寺又当如何?”
“你什么意思啊?”
“咳咳!”两人行礼,不再争辩。
“大理寺不是还少一个少卿吗?妖猫案不能再拖了,几日之后大寺,我是主礼总不能让别人看我笑话,邱将军管的都畿道,我看人才辈出,不乏像邱将军这样的青年才俊。”放下茶盏,长胡须男子眼神赞赏的看着邱庆之。
“多谢尚书厚爱,都畿道主要刑官的是维护神都的长久治安,而大理寺擅长审案断狱,明证律法。本来也有相互切磋的地方,若是大理寺需要都畿道出人协助,那邱某一定义不容辞。”邱庆之对着尚书行拱手礼,瞟了一眼上官檎,语气诚恳,言辞切切。
“自从前任大理寺卿身殁,你们就一日不如一日,不过他那个案子,可惜了!大理寺卿的小儿子李饼,若是如今还活着,可能是个人才。你说是不是?”尚书微眯眼睛审视着邱庆之。
“大人,都是旧事了!”邱庆之呼吸凝滞一瞬,眸色暗沉眼睫微垂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面色却依旧冷漠如常。
“好了,有什么进展再来再来报我!”
“下官告退!”
“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捉妖的!”上官檎气愤离开。
“自有分晓!以后妖猫案一事由你给尚书大人知会!”徕仲书适时上前把剑递给邱庆之,恭敬又殷勤。
“多谢将军提携!”徕仲书屈身恭敬行礼,抬眸眼神中似有若无的情绪,紧盯着邱庆之的侧脸。
再说这边儿李饼陈拾二人兵分两路,一人去济慈堂带人,一人误打误撞的碰上袁不仁,势必要给陈拾算上一卦。
两人聊着聊着说到了最近一直未破解的妖猫案上,袁不仁夸张的语气成功吓到陈拾。再说到算卦,袁不仁那个气啊,对面突然来了个抢生意的。
“好啊你,敢骗人,我打死你!”那人说着就开始起拳头招呼那算卦之人。热心肠的陈拾赶忙上前劝阻。
“官兵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算卦之人慌不择路的匆忙逃走。
李饼抱起小姑娘冲陈拾挥了挥手,陈拾紧跟而上,背篓都忘了拿。
袁不仁还未来得及喊人,就见一群官兵张贴了两张海捕文书告示,画面上正是刚刚出现的李饼二人。
袁不仁惊讶的张大嘴巴,瞪大双眼,看了又看画像才反应过来。
“走吧,去算一卦!”
“我不去,我娘不让我信这些!”
“来都来了,看看吧!”三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刚坐下王七就看到旁边的背篓,这才得知陈拾已来过,三人又噔噔噔的一溜烟跑走了。
而此时被通缉的两人,(不,三人)正悠闲地清理着府邸。小姑娘和陈拾勤快的擦着地板。
“看来要尽快查清此案件了,不过有三件事你们须记得。第一件事,我们是暗中行动,凡事低调。第二件事凡事听我的。第三件事就是记住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李饼来回扫视他们,语气严肃的叮嘱二人。
“中,都听饼爷的!”
“都听大哥哥的,那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回家啊!”小女孩儿期待的眼神看向李饼。
“现在!”说着两人起身,带着小女孩儿去寻她的家人。李饼根据小姑娘手中的拨浪鼓推理出她家的方位,顺利找到她的家人,却是发现跟妖猫案有关。
夜色已深,寂静的街道已无一人,李饼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痕迹,脸步突然停滞不前,原是地上有片片白色粉末状,李饼皱眉沉思。
前面就是建阳门,继续往前走,桥梁围栏之上也有白色粉末。沉思片刻,心中已有答案。自从可以变成猫后,李饼的听觉甚是极好,对话声从不远处传来,李饼侧身隐藏起来躲至黑暗之中,他要看是哪位可疑人士深夜到此案发之地。
“大人,此地已经勘验多次,并无甚发现将军为何还要来此!”徕仲书疑惑不解提出疑问,与邱庆之并肩而行。
“总得装装样子吧,我一人足以,你不必跟来。”邱庆之目视前方,面色又冷了一分。他总有预感,李饼会今夜来此;可这徕仲书真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实属无奈。
“将军和尚书大人定的三日之约,可有什么是属下可以效劳的?”徕仲书像是毫无察觉邱庆之的不耐之色,转移话题讨好道。
“这三日之约,是给大理寺和上官檎准备的,只要他们三日内破不了,就等于是我赢。如今已过去十日了,无非再多等三日,我赌他们破不了!”邱庆之语气笃定,胜券在握的语气让隐在暗处的李饼心中感情之复杂。
“将军说的极是!”徕仲书眼含笑意,嘴角上扬,深深的注视着邱庆之。
“到时候你来坐这个少卿,也不完全是我的意思。”邱庆之被看的有些莫名,皱了皱眉。不带感情的给他画大饼,这人莫名奇妙的看着他笑,傻了吧唧的,神经。
“那…也要感谢将军的举荐!”徕仲书开心的嘴角僵了僵,语气失落的向邱庆之回一礼。
看着两人离开,李饼慢慢走出阴影,心中既是伤痛又是气愤。
这邱庆之真是……气煞我…,别有心思的人在身边都看不出来,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去哪了。徕仲书?哼!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还敢起什么龌龊心思,他也配!
李饼紧握的拳头突然又送开来,抬眸瞬间滑落一滴泪,眼眶发红。邱庆之,真想回到过去啊,你我还能如从前般模样。
————回忆————
【三年前的夜晚,他终身难忘。本是祥和景象,他也甚是开心的等待着他的大将军快快归来,与他相聚,却不想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他爹被歹徒杀害,他……他自身也变了幅模样。一夕白头,绝望之际他怀中抱着气绝身亡的父亲。李府大门打开,回过头来,他的少年将军却是止步不前,他泪流不止的望着他,他的少年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想到此,李饼终是没有克制住情绪,落下泪来。他想不明白,少时的诺言说变就变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变的这么快,到现在他也不愿意相信他的大将军会欺骗他,也许…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李饼这样告诉自己。
拖着沉重的步伐疲惫的身体回到李府,想起儿时,回忆犹如涛水般涌向自己,沉沉坠入梦乡。
“什么!!这是哪?我这是……”
“邱庆之!!不要!!!怎么会这样!!邱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