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奴才在。”
皇帝狠下心不看她:”记着,降余氏为官女子,迁出钟粹宫,住到朕看不见的地方去。”
苏培盛连忙应下,”嗻。”
天啊 ,这后宫的天要变了。
胤禛还觉得不够解气,立即记仇报复性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莞常在的位分只比你高了一点吗?朕就晋莞常在为贵人。”
苏培盛脑子嗡嗡的,这不就是和余答应怄气嘛,劝阻道:”皇上,莞常在尚未侍寝就晋封,恐怕不合规矩——”
余晚看着他的冷脸轻声笑着:“不必皇上吩咐苏公公,奴婢不敢以势赖着钟粹宫。”
苏培盛夹在中间,感情他们是在吵架不成?
胤禛冷眼瞥着苏培盛这老货如此不识趣,骂道:”你如今的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朕的旨意都要过问?”
苏培盛苦哈哈应着:”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传旨。”
余晚心里的委屈和痛楚在这一刻看着这一对璧人(渣男贱女),觉得有些好笑。
流畅且不留恋,决绝不回头的身影让胤禛心里有些不对劲,甚至生出了想要去拦住她的冲动。
他就是这些天太娇惯了她,以至于她自己的身份都认不清。
不过是奴才罢了。
余晚略过苏培盛和小厦子的身边,走得飞快。
花穗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小主,这脾性越来大了。
小厦子跟在余晚的后面盯着她看,这不报应就来了。
现世报啊,头几日叫他手剥核桃,都让他的手都剥出血来了。
现在,自作孽不可活。
带着苏培盛的交待,小厦子头一回恶声恶气的,刻薄不讲情面地冷眼瞥着这个嚣张的女人自取灭亡应得的下场。
一副无所谓落井下石地道着:“都收拾得快一些,余答应。哦不,余官女子,皇上下旨您要迁出钟粹宫去。皇上也说了,要您住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苏公公给你找的是——雨花阁。那里离去宝华殿近一些,也希望余官女子修身养性。”
雨花阁算是比碎玉轩还要偏僻了,更是离养心殿天高地远,无人问津,人烟稀少呢。
再有一个离冷宫也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余晚冷淡的眼神,在小厦子看来颇有一副被伤深了的意味,竟还有一种是他们做错了的错觉了。
“厦公公带路吧,想来雨花阁也是一个好去处。毕竟远离这宫中的是是非非不是吗?”她淡声地回着。
并不介意他的讽刺挖苦。
她知道苏培盛和小厦子记仇她曾经做过的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余莺儿”是没有做到的。
小厦子心里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这人不怕他下绊子吗?
“远离宫中的是是非非?”难道她早就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了。
忽然发现在余莺儿的身上看到了自由和洒脱的真实感。
她来到钟粹宫,浑身上下本来就没有几套的衣服。
现在她的全部身家不过是多了几床棉被,几套衣裳罢了。
那些赏赐的东西都是虚的要死,不能买卖。更不能换成银子用。
和花穗拿着自己的铺盖和几个包袱紧赶慢赶地来到雨花阁。
是个两进的院子,年久失修。
但是房间空间够大,只是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余晚并没有嫌弃,反而是先快花穗一步打扫起来。
小厦子在后头看着快要惊呆了下巴。
这女人竟然也会亲自动手吗?
不是矜贵得很,十指不碰阳春水吗?
花穗见小厦子直愣愣地盯着自家主子看,觉得有些不好赶紧挡着他的视线。
非礼勿视,这样的规矩。
小厦子是忘了吗?
花穗由衷地感激说道:“厦公公,您先请吧。奴婢和小主也不劳您费心了。虽然小主先前得罪了您,也要感谢厦公公高抬贵手没有对我们小主怎么样,怎么说厦公公您还是个好人。”
“但是小主不是那样的跋扈之人,小主是有对不住您的地方。这是小主之前没有送出去的医药费,劳您收下。”
花穗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样式普通的荷包 。
里头装着一百两银子的银票。
开口道:“虽然所有人都在说小主的不好,可是小主并没有亏待过奴婢。奴婢和小主同出倚梅园的花房,奴婢也深知做底下的奴才的苦楚。可是小主把奴婢从花房里捞出来,不必日日做那不得歇息的苦活,奴婢已是非常感恩。”
“这也是仅是小主对奴婢的好,存在奴婢自己对小主的偏爱。望公公不要结义,小主的脾性想来是这样,有些冲动。这银钱算是对公公的补偿罢。”
委婉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就连小厦子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白受苦了。
捏着荷包的厚度,心想着这是他的医药费。
他是该拿着,但是这银钱厚厚一层。
怕是这人所有地存款了吗?
他在养心殿跟前伺候这都没有收过这么大的。
只是……他确实该拿。
他那点仅存的善良在左右他的心。
余晚转身看着这两人推推搡搡的,不知道会不会造谣他们是对食 。
举止亲密……
“厦公公,先前是我不对 。这个荷包当作是赔礼。雨花阁很好,劳烦您和苏公公了。”
余晚言简意赅的话,字字都是暗示。
小厦子秒懂,他知道。
再听不出来她的意思,他才是蠢人了。
这女人不简单,她竟然选择激流勇退不去争宠了吗?
也是要买断他们之间的隔阂。
这女人,不蠢。
反倒是狡猾的很。
掂了掂荷包,保持沉稳道。
“余官女子倒是会做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余晚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地笑着。
眼眸幽幽地,在他们看来是盈盈的泪眸。
有些绝望孤独的美感营造着气氛。
“本小主,最不喜欢吃亏了。早些认清现实,早点及时止损不好吗?”幽幽地说道。
花穗特别心疼她家小主。
帝王的薄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话已出口 ,小厦子也明白。
在小厦子一字一句地回禀给苏培盛听,苏培盛都不得不佩服余晚这人。
早些看清楚也是好的。
只不过是为什么这么硬刚自己皇上,他就有些想不太清楚了。
看着小厦子献上来的荷包,推了回去。
淡定地说道:“自个收着吧,师傅也不缺你那三瓜两枣的。人家都说是给你的,看来是个识时务的人。吩咐下去,雨花阁也不必太过于苛刻了。”
毕竟苏培盛懂得,这日后怕不是也怕日后不好相见。
苏培盛是谁啊,这养心殿的人精。
他又岂会不懂余晚的意思,她是来求和的。
顺带来说清楚了解以前的恩怨和划分界限。
除此之外,他真的有些看不懂余晚。
自家皇上虽然是贬了她,但是看那样子还是有些惦记着的。
他自己心里有数,不过看着自家徒弟傻傻愣愣的模样。
有些不争气,记吃不记打。
瞬时给了一个暴栗子给小厦子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