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自己是说过这话来着。可是……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他啊。他心里才没有那死人。“十年生死两茫茫”,他没有爱过,自然是不会惦记的。
当时只是搪塞怕麻烦才乱说的。热烈的温度,她的一番话全浇灭了。
安陵容眼神冷清,目光冷淡,不喜人碰她,她厌极了他的手触碰她的脸,就是想吐。
她不是任人玩弄的玩意儿。
越想着,头越沉重。刚推开他起身,就眼里昏暗起来。
只剩玄凌的声音喊着她。
“容容……”
“容容……”
——
是夜,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
扶光殿冷清极了。
璇玑夫人不知是得了什么病症,一睡不醒,太医诊断,身子情况正常,就是昏迷不醒,他们也查不出来。
宫宴上气氛也冷清,无人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搞得跟守灵似的。
沈眉庄来过扶光殿想请安陵容帮忙把甄嬛搞出来,可是刑部司比慎刑司还要恐怖的地方。
“嬛儿怎么受的住呢。”
未曾想安陵容的身子果然如外界所言,柔弱不堪,已经是定局了。
玄凌高坐台上,脸色沉沉,自是佳节对他来说,无异可高兴的。
不过半月时光,宜修自然是开心的很,再过半月就该安安静静的死了。
眉眼带笑的恭喜道,佳节的日子。让人吃好喝好。
玄凌看着底下的她们,虽不显喜意,实则喜上眉梢。
容容挡了她们的路,自是恨容容的。
他悔了,早知不说那话了,伤了容容的心。
李长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手脚各管各的跑过来,在他耳侧低语。
“皇上,夫人醒了……您可要去看看夫人……”
李长的话未完,只能瞧见了他的衣袍角。可是还有话未完呢。
“夫人闹着要回家,要离宫。”
扶光殿。
雁归怎么哄都没用,夫人一个劲儿的哭,止不住的落泪,委屈极了。
“夫人,在哭扶光殿都要淹了……您不哭了可好?奴婢看您哭,心里也不好受,心疼的紧。”柔声劝着。
在床榻角落里蜷缩地紧自己的安陵容,没有安全感极了。
她还在这,死了都还在这,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尤其是周玄凌玩弄她,没有尊重过她,当她是逗弄开心的鸟一般圈养着。
她连死都不能自由。
安陵容:“……”
雁归见怎么劝也无用,夫人怎么突然变了个似的。
抗拒这里的一切,她不知道安陵容在仪元殿晕倒的时候是因为什么。
雁归刚刚去触碰她,还躲得远远的,不愿意人碰她。
雁归害怕,夫人更应激了。
突然出现的玄凌,让雁归惊奇,皇上这会儿不应该是在宫宴上吗?怎么来扶光殿了。
只是他的眼神一直随着夫人,也不好说什么,让他们自己处理去罢。
感情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楚。
玄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躲床榻角落里的一团。心口跟刀绞似的生疼。
“容容……”轻声唤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安陵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惊的害怕。
是他,满脑子都是自己为了安家,在他身下求欢不堪的画面。点点冲斥着脑子,激起身体的一阵一阵的寒栗。
一点一点的挪动身子,为的就是离这男人更远。
玄凌眼眸浸着不悦,她在躲着他。
伸手去揽她,想要抱进自己怀里。
未曾想激起她的不适。
“别碰我……”
尖细的害怕声带着恐惧,又惊又恐。
坐在床沿的人,听她的话,不去碰她,免得更惊得要跑了。
“容容……是朕……你别怕,朕在这……”声声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容容乖,不怕,朕在扶光殿,没人能欺负得了容容。容容……”是保证。
安陵容的泪落得更汹涌无声,怎么听都是笑话。
无人欺负她?连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欺辱她,将她踩到泥里,云泥之别啊。
甄嬛是那洁白无瑕的云彩,她是脚底脏污的泥土,任人踩弄。
每次好不容易从泥地爬起来,又被一脚踢回了泥潭里。
就因身伤低微,谁都可以踩她一脚。明明这些伤痛都是他带来的,还冠冕堂皇的,无人欺辱她?
她是安陵容,不是安鹂容。
“陵”字是越过山头,越难关。在他们眼里就是冒犯了他的名讳,让她改名,哈哈哈,“鹂”?还不算是折辱吗?
折断她的翅膀,不让她飞了,做一只取悦人的黄鹂鸟罢了。
“你滚……出去!”冷声骂道。
想着以往的事,心里越难受,折磨着,撕扯着灵魂的痛一般。
“周玄凌……你滚啊……”她不想见到他。
恶心极了。
泪痕布满整张脸,从来都不自信的,不敢抬起正脸,为自己出声。
摔着床上的布枕,床头的挂件。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扔。
玄凌任由她出气着,骂着,打着。
他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这哭了多久了,情绪激动的就是在排斥他。
玄凌:“容容,这是让我滚去哪?”低声下气的问着。
抓住机会就是长臂一揽地困住她。
“容容,哪些都是假的,并不是真心的,就连那倚梅园的宫女也是假的,不是真的,我没有要纳她为妾的意思,更没有对甄氏有意,眉来眼去的。”句句在解释着。
他都要怀疑甄氏是甄远道伙同太后,皇后来搞他的。
他说了一万遍都没有人信,他不喜朱柔则。没有一人信他,还笃定他对朱柔则情深不已。
他有这么贱吗?什么都不挑?自甘堕落想,送上门的女子?他会喜欢?到底是谁在传啊?
演个假戏也被缠上了。贴了个标签,真是害死他了。
“容容,真的没有做过。为何连你也不信。容容,我没有进过其他的宫,整日就是仪元殿,扶光殿。雁归可以为我作证。”卑微求证。
她不让上塌,那他就睡耳房就是了。离着她近,他从未去过哪里啊,更不会有和其他人牵扯。
“容容,那些话并非是真话,我以为……以为你进宫……是冲着……”他来的。自太后与摄政王有那般的关系。他对宫里妃嫔甚少有那冲动。
觉着恶心。
玄凌:“容容不高兴可以冲着我来,打也好,骂也罢,就是……莫要再说那伤人的话了。”幽幽地说道。
他还真不知道容容心里有别人了,还不是他。到底是谁。
他嫉妒恨,容容心里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