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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孔乙己

人性恶还是善

深陷岁月轮回的变迁,我曾是一名沉浸经卷的读书人,受制于往昔封建尘埃的浸染。此刻,我手捧一壶二两老酒,身披破旧却承载岁月痕迹的长衫,品味着寻常百姓难以企及的下酒小菜。

我 独倚柜台,一边酌饮佳酿,一边偶露几句诗篇,试图昭示与众不同的气质,仿佛在宣告,“瞧,我是腹有诗书之人。”

柜台内,我向正在忙碌兑酒的年轻伙计探问是否识字,他却不屑回应,甚至抛来鄙夷的目光。然我并未动怒,仅以酒液濡湿指尖,在空气中留下那个字迹。

或许是厌倦了我的追问,小伙计竟意外应答且准确无误,对此,我内心暗自赞赏。

早年,我曾在富贾之家抄书撰文,借以换取温饱之余的小酌时光。然而某日,我再不愿委身此道,遂擅自取走了主人家的书纸,招致无情责罚,遍体鳞伤。今日,再次踏入酒馆,周围人等对我指指点点,言谈间提及我因窃书受惩之事,令我不禁愠怒:“那岂能称作偷盗?那叫做窃书!你们……你们这群无知之人。”

无奈,我的辩驳未掀起任何涟漪,就连店主与伙计也随波逐流,附和讪笑,让我羞愧难当。

于是,我紧握酒杯,仿若落荒而逃般快速离开了酒馆,此后数日未曾踏足。然世人不知从何途径听闻我因盗窃而折断双足。

“不!这是无稽之谈!”心中我愤然否认,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这不是我,这是读书人的事情,他们不懂,没错,他们不懂……”

可我终究无法掩盖的事实,双腿确已残缺。

半年过去,我再度现身酒馆,不同于昔日的洒脱,只能凭借双手艰难拖曳身躯缓缓挪行。

囊中仅余四文钱的我狼狈至极,面对嘲讽之声充耳不闻,径自饮酒,而后默默离去。

回到那破败不堪的栖身之所,我在思索,如今双腿已废,我将如何维系生活?

久未露面的我,在酒馆客人们眼中逐渐淡忘,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柄。

最终,我在那封建桎梏的阴影中黯然离世,一生悲凉,令人扼腕。

生活在底层的人们,如同在泥淖中奋力挣扎,却见岸上人群乐此不疲地观赏我们的困顿模样,即便是攀援生长的藤蔓也吝啬给予援手。

我始终困惑不解,他们究竟在笑些什么?在这漫漫无期的人生道路上,他们又何尝不是可怜之人?

譬如那些讥讽孔乙己的人,同样承受生活的不公,却把自身的苦涩投射在旁人的创伤之上,乐见比自己更为不幸者痛苦挣扎。

我厌恶这样的人,认为他们灵魂污浊。

我以为,同为命运波折的苦命人,应当彼此尊重,而非嘲笑与贬低,妄图通过践踏他人尊严提升自我地位。

实际上,我们没有权利去嘲笑或轻视他人,因为今天的他们或许就是明天的我们。以对待自己之心去善待他人,至少在回首往事时,我们可以坚定地说:“我亦曾有过风光时刻,但我和你不同,我待人谦和,而不似你这般冷漠无情。”

因此,亲爱的陌生人,坚守初心并非难事,我们皆是孔乙己,不应嘲笑他人。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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