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灰色石阶而下，二人掌心的火焰越来越弱，不仅如此，二人还感觉到了越往深处走血腥气越强，这使得他们不得已警惕了起来。
聆江月全程以骂系统壮胆，而身后的褚厌则盯着聆江月的背影神色复杂。
走了许久都找不到长阶的尽头，褚厌不由得叫停了他。
“等等，不能再往前了。”
聆江月闻声转头，皱眉道：“褚师兄？”
“怎么了？”
褚厌略过他，向前走了几步，不出所料，掌心的火焰竟然在一瞬间熄灭，无论褚厌如何用灵力掐诀，手里的火依然不见再燃。
“这洞穴古怪至极，阴寒、血腥之气太重，不似正派之风，而且这洞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影响我灵力的运转，我们不能再往前了。”
“到此为止吧…”
褚厌眼神警告聆江月勿再往前，而此时的聆江月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袋里嗡嗡作响的是系统的任务倒计时：“两分五十秒……两分四十八秒……”
聆江月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前路，再瞧瞧自己掌心的火焰，独自低吟道：“没时间了…”
虽然聆江月的声音很小，但褚厌还是敏锐听到了个大概。
“没时间了？什么时间？”
“你到底想做什么？”褚厌实在疑惑。
聆江月抬眸看着他，眼神一凌，“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得快点走！”
褚厌被他看得莫名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寒意，一瞬间聆江月以往冷漠的模样与现在眼前的林师弟重合。
“徒儿…”
“褚师兄…”
二人的声音一瞬间分不清是何人说出，褚厌握紧拳头几分，抿唇。
我真是疯了，竟然会把眼前这个筑基小儿认成聆江月，真是可笑，他怎么会来此。
褚厌突然觉得可笑至极，不想再搭理这个眼前这个着急去寻死的林师弟，想原路返回寻找爬上洞口的方法，却被聆江月拦了下来。
褚厌刚想抬脚就走，却被聆江月手里拿的东西惊得瞳孔地震。
聆江月手上的白玉剑穗，正是早年间褚厌无意瞥见的凌霜剑上的配饰，白里透显蓝色，一枚戒指大小的水色霜花坠在白色玉环中央，细长的蓝白双色流苏点缀其尾。
剑穗虽不是什么贵重珍宝所作，但也与凌霜剑相互映衬，伴随原主聆江月数个春秋轮转，也算是聆江月不离身的物件之一，而今却在一个筑基小儿身上……
一瞬间，褚厌的眼神冰冷至极，看向聆江月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
“这凌霜剑穗你哪里来的？”褚厌沉声道。
聆江月真的没有什么时间解释了，只能将剑穗塞给他，一把拉走他。
“我与五长老有过数面之缘，此剑穗乃他暂放我这里的证明之物，他让我务必将你带进这万骨窟，说是这里有你的机遇。”
聆江月迫不得已编了个尚且可信的谎言，本意是为了哄走这尊大佛。他也只是在赌，他这个做师尊的在褚厌心中的地位。若褚厌真的把他当师尊，那定然会听话。若是只剩下恨意与生疏，那此行也只能认命，可谁料……褚厌真的信了。。
这让聆江月松了口气：算你有良心。
“你！！”
褚厌愣愣看着手里的剑穗，竟然放弃了反抗，被聆江月牵着走了进去洞穴深处。
待到褚厌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聆江月带到了一处堆满陈年人族尸骸的大祭坛中央。
借着里面不知道燃了多久的诡异红烛可以看到：祭坛下五个干涸的大池子，祭坛中央刻着一个巨大、复杂的法阵，而在这个大法阵每条符文处都像一条条细长的沟壑，直通五个大池子。
尽管这法阵年久失修，怕是早已经失灵，但还是让在场的二人神色沉重。
褚厌本想继续追问剑穗之事，但还是努力压了下去急切的情绪，将剑穗收好，蹲下身子细细观察那些法阵的纹路。
然而浓重的血腥味却莫名勾起了褚厌内心某处的悸动，他眸色微沉，紧了紧掌心。
可恶…
褚厌看着那石板上的陈年血迹，厌恶至极，站起身，无意之间的抬头一瞥让他眼神暗淡。
聆江月观察了四周一遍发现并无异常，便伸手扯了扯褚厌衣袖，谁知道褚厌却没有反应，这不由得聆江月生疑。
“褚师兄，你怎么了？看什么如此出神？”聆江月见他看着上方神色沉重非常，于是好奇顺着他视角望去。
仅仅一眼，便让聆江月头皮发麻，这下凭借他多年的从警经验也冷静不了了。
在离他们头顶百米之距，一盏巨大的红烛吊顶紧紧被锈迹斑斑的粗壮铁链锁在石壁上诡异至极，而在这个巨大吊顶的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矮小尸身，目测不过是一具具孩童尸首，这些尸身已经被吊得风干，透过骨骼的扭曲程度可想而知他们生前有过激烈的挣扎，面目全非间，形态各异……血色烛台间，恐怖如斯。
而且那些尸体上……似乎还有一些“夜行动物”在上面“窸窸窣窣”的啃咬声，隔着距离聆江月都听得牙酸。
看着那些尸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密集恐惧症要当场发作，就是差点当场捂嘴狂吐，要不是看褚厌还在现场，他早就这样做了。
“系统，我C你大爷，这么有冲击力的画面也不打个马赛克，你几个意思啊？快出来受死！”聆江月不想再看一眼头顶“盛景”，忍住反胃，倒骂系统。
系统：“主角好感度不足，无法开启其他特权，请宿主谅解，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海阔天空。”
聆江月实在无法忍受这等画面，转眼间却见褚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地方，不由得脸色一僵：怎么说你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十几岁青年，面对如此重口味的画面，怎么脸上一点恐惧之色都没有？
不会是吓傻了吧？
聆江月这样想着，用手在褚厌面前晃了晃。
“褚师兄…褚师兄？”
褚厌移开目光转向聆江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聆江月竟然有点害怕眼前的青年人。
“这就是师尊跟你说的机遇？”褚厌挑眉几分，冷笑。
聆江月一时间无话可说，无奈一笑道：“算是吧…”
救命，我也不知道啊，这鬼地方，谁知道会这么重口味。
聆江月不敢再盯一眼头顶，想转移话题，却在一瞬间被眼前人捂住了嘴巴，随后只见褚厌嫌恶地抱住自己，闪身躲在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烛台背后。
聆江月一脸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刚想动一下，却被褚厌压低声音警告：“有东西来了…”
聆江月听此，内心一惊，不敢乱动，一瞬间两人彼此呼吸声显得异常的大，褚厌皱眉几分，单手捏了个隐身术，目光紧紧盯着四周。
只在三息之后，一团红色雾气从暗处弥漫开来，随着而来的是一阵阵“哭哭笑笑”的孩童嬉闹声、尖细不似活人，令人窒息。
它们盘聚在祭坛中央，浓重的血腥味几乎直冲两人口鼻，令人作呕。褚厌一如既往地紧皱眉头，而聆江月可就惨了，咬牙之间只能捏住自己的鼻子，竟然在一瞬间忘了自己是个渡劫大神，差点把自己憋死。
褚厌看了一眼身旁之人，无奈点了聆江月的闻识，之后内心一再告诫自己：待得到师尊提到的机遇后，一定要想办法甩开这家伙，和这家伙在一起我恐怕会在无形间杀死自己。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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