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默默数着小叔归来的日子,这样的等待对我来说也是甜蜜的一种,思念他似乎早已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就在我满怀期待的等着新年到来时候,从爷爷的电话里传来了噩耗。
奶奶突然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奶奶躺在病床上,还插着氧气管。
我第一次见爸爸哭了,我开始有点明白奶奶当初为何催着小叔结婚了。
他们年纪大了,身体或多或少会有些毛病。如果哪天突然离开了,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小叔了吧!
当天下午小叔便赶了回来。医生说奶奶的病需要尽快手术,但是考虑到年纪大了,风险也比较高。我看见爸爸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手都在抖。
那也是我第一次对死亡有了新的认识。
我望着手术室外的灯,希望奶奶能平安。等待是煎熬的,小叔和爸爸站了又坐,坐了又站!我想他们心里现在肯定很难受。但最难受的肯定还是爷爷吧,因为他的脸上布满了焦急和担忧。
我拉住爷爷的手安慰道“爷爷,您别担心,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他回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老天保佑,手术十分顺利。奶奶没事了,只是需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那天,我又如往常一样去医院看她。她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变好,心情看着也特别好。见她恢复的这么快,我打心眼里高兴。
她突然掏出手机,给我看了张照片。
“哎,临月你看,这是你小叔的女朋友!”
那是一张双人照,那个女孩就是当初来我们家小叔导师的女儿“刘琳琳”。他们穿着毕业服,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你小叔还说,他们要一起出国留学呢!”奶奶兴致盎然。
爸爸妈妈进来了,奶奶又拿起照片给他们看。
“哟!这不是上次临窗带回来那女孩嘛?我就说是他女朋友,他还不承认。”爸爸打趣道。
小叔有女朋友了,而且他们还要一起出国留学。可我们不是约定好的等我成年吗?
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奶奶,这真的是小叔的女朋友吗?”
“当然了!这照片就是他自己给我的。”
“哎呀……你别说还真是般配!”奶奶看着照片感慨起来。
我心里的那道疤像是又被掀开了,它又开始流血……分明我们约定好了,而且小叔也告诉过我他不喜欢刘琳琳,可为什么她还是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失神落魄走出病房,刚好遇见了打水回来的小叔。
“临月,你来了!”小叔笑盈盈的走向我。
“小叔,是真的吗?”我眼中泛着泪问他。
“什么是真的?”
“听奶奶说你要出国留学?”
“奶奶给你们说啦,我准备回家再告诉你们的……”
“是不是真的?”我其实是在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可我问不出口,我怕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会受不了。
“是!”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本来准备过完新年就走,现在可能要推迟一点了,得等奶奶出院。”
“要去多久?”
“五年!”
“那……你……”你有女朋友了吗?这句话我如鲠在喉,始终问不出口。
“那…你…和奶奶说一声,我回家做作业了,明天再过来看她。”我强忍住眼泪飞奔着离开了医院。
到家时我再没忍住眼泪,放声大哭了起来。在这段见不得人的感情里,我卑微的像个小丑,小丑是没有资格奢望别人的爱的……
新年就这样过了,没有该有的愉悦和欢乐,是讨厌的黑色。
爸爸妈妈又要上班还要忙着照顾奶奶,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我的喜乐,而我马上也要开学了。
奶奶出院半个月后,小叔就这样出国了。他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无论他带给我多少惊喜或温暖,但他终究不会为我停留。而我像是失了神的游魂,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我尘封起了关于他的一切,那整整五本写满了的思念的日记本包和那部存了他电话的手机。
开学二个月后,我的成绩从满分降到了及格线边缘,而我也第一次因为成绩请了家长。
我没想到的是爸妈都来了学校。在办公室里,老师开始滔滔不绝的和他们讨论起我的成绩来。
爸妈以为我早恋了,所以才这么懈怠。我无法和他们说清楚,只是一个劲的否认我没有。
朋友姚倩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她问我“临月,你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我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丢下一句。
“我看你就是有!”她坐在我旁边说。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害!都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呢?”
“你也……失恋过吗?”
她点了点头。
“那你不难过吗?”
“难过,非常难过,吃不下睡不着,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那种感觉。”
“那你怎么走出来的?”
“慢慢会好的。”
“可我好不了怎么办?”
“会好的,你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是什么?”
“时间和新欢!”
“是吗?那我感觉我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因为他是我暗无天日里的光,是我脆弱无助时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