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沉睡中苏醒,首先闯入鼻腔的是浓烈的消毒水气息,耳边回荡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这是哪里……”
由于长时间的意识混沌,我的头脑如同被云雾笼罩般昏沉,声音也沙哑不堪,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李雪 正伏在我床边打盹,听见我微弱的动静,她瞬间惊醒,迅速直起身子。
“阿瑾,你终于醒了!”李雪喜出望外地发现我恢复意识,正欲奔走相告时,却被我费力地抓住了她的手。
“不用了,现在我只想清静。”
此刻,头部仍缠绕着一阵阵隐痛,我不愿再经历任何纷扰。
“好的,我这就给你倒杯水。” 李雪体贴地回应,旋即起身为我倒来一杯暖暖的温开水。
饮下半杯清水后,我才逐渐找回一丝清醒,喉咙也舒缓不少。
李雪凝视着我,眼中交织着哀伤、愠怒与埋怨,显然是在我沉睡的漫长日子里,已然洞悉了我的病情。
然而,在我尝试解释之前,病房门口又响起几道急促的脚步声,我爸和我妈忽然间前后脚地冲了进来。显见是李雪在取水间隙告知了他们,作为我的家人,他们有权了解这一切。
妈妈疾步至床边,紧握着我的手,泪水已涟漪般涌出。看向爸爸,他的脸色同样阴郁,清晰可见在我昏迷期间,他们承受了多少忧虑与心痛。
“你呀,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非要自己硬抗。如果不是李雪告诉我们,你在和他人冲突中昏倒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才告知我们实情,不知你还要瞒我们多久……”
妈妈越说越泣不成声,尽管我不是她亲生,但她始终视我如己出,作为家中独女,的确是我过于自私。听着这些话语,我心里也犹如刀割般疼痛。
爸爸则在一旁无言以对,只是轻轻拍打着妈妈的背,试图安慰她。
“好了好了,关键是现在醒过来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妈妈却愈发悲泣:“能有什么办法呢?已经是癌症晚期,即便是胃部移植也无力回天,更何况普通的治疗……”
“以前你总是找借口减肥不肯好好吃饭,要知道你身材一直都很好,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每天都会逼你吃两大碗!” 李雪哽咽着责怪起我过去的疏忽。
哪里是我故意少吃,实在是吃不下啊……
“怎么瘦成了这样,比最初我们接你回家的时候还要瘦。” 妈妈心疼地摩挲着我已消瘦变形的脸颊,指尖都在颤抖。
我反握住妈妈的手,柔声道:“妈,我真的没事,别太担心我,其实我一直都有在努力进食,躺了这么久,我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我刻意将话题转向轻松的一面。
“对对,你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他爸 ,赶紧把炖好的土鸡汤和红烧排骨拿过来。”
我捧着碗,妈妈不停地为我夹菜。
“多吃点青菜,还有我亲自下厨做的红烧排骨,早就盼着你能再尝尝了。这排骨是你爸大清早跑去市场挑选的新鲜猪肋骨,还有这只土鸡,现买现宰亲手清洗,比市面上卖的不知新鲜多少倍……”
我指着满满当当的碗,口中满满的饭菜让我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妈,您看,我的碗都快堆成小山了,嘴巴也快塞不下了。”
听闻此言,他们三人看着我满载食物的样子,都露出了笑容,病房内瞬时充满了家常的欢声笑语,仿若此刻不是在医院,而是处在自家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