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的盛夏,是梦的开始,也是梦的结束。
许乐渝,你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
半响,许乐渝才慢慢的从被窝里边探出头,像是被刚刚吵醒的样子。
缓了一会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妈妈,真是的,你又打搅我的美梦。她这样回应着,像是个急需要被安慰的孩子。
转学的第一天她当然不想迟到,可是要到一个新的环境去融入新的集体,实在是让人提不起来兴趣。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才选择装个没事人一样。
脑袋像个幻影片,思绪停滞在那天,她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就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出门的时候,妈妈才叮嘱过她,许乐渝,今天要下雨,衣服和雨伞我给你放在沙发上了,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拿一下。
糟糕,把这件事忘到后脑勺去了,得赶紧回家去取一下,春天气温升降的有些厉害,特别是下雨,那气温升降就感觉老天好像在撒娇一般。
受不了一边热情似火,一边又冷酷无情。这态度转变几乎不得不让人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变化的原因。
许乐渝几乎是跑回去的,可是到了楼下的时候,心脏的短暂停顿让她迫使停了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楼上吵的声音很明显是她的父母。
许乐渝的家楼层也不高,可她总觉得这几步的距离,比过了几个世纪还漫长。
她一步步走到楼梯口,声音越来越大同时也越来越清晰,她对他们的声音如此的了解,也对他们如此的熟悉。
慢慢的她走到了门前,听见了“离婚”两个字,下意识的敲门动作在半空中停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同床共枕的两个人会吵到如此地步。他像是把生前所知道的脏话都骂了一遍,甚至还有摔东西的响声。像是一个醉酒的疯子在打一个良家妇女,没有道德令人唾弃。
许乐渝几乎不敢相信她自己听到的所有,一时间竟忘记离开。
须臾,门被打开了,许乐渝下意识的抬头,视线刚好和开门的那个人相撞,许乐渝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震惊和诧异,但又很快转变视线,许乐渝又偏了偏头看了看坐在地上还血淋淋的妈妈,确不料眼泪却从眼角悄悄流了下来,她也是相当的震惊和诧异认为许乐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不过和他的情绪相比许乐渝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的惊恐。
许乐渝?云清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名字。见她迟迟等不到许乐渝的回应便没有再叫了,可眼光还是没有从许乐渝身上离开。
他们像是吵完了,而许乐渝还沉浸在他们吵的声音里无法自拔。她的耳朵就好像停止了工作一般,一直在鸣鸣……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美好的回忆,她坐在爸爸的肩头双手打开说:“爸爸,你看我也会飞了”。爸爸一边应声一边左手握她的左手,右手握她的右手;妈妈在一旁小心的搀扶。这些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不知道怎么着就阶段性的分离了
蓦然,许乐渝绕过开门的那个人,走进屋,把妈妈扶到沙发上坐着。当她妈妈看见沙发上的衣服和伞的时候,在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许乐渝见状抿了抿唇并没有理会,而是直径看向她的酒鬼爸爸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离婚。她妈妈刚想说什么,可张口话都还没来的急说出,便被站在一侧许明翰的打断。
离婚?你们俩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还不允许我打吗?许乐渝的爸爸语言激烈的说到。
对,离婚,许乐渝还没来的急说完,许明翰伸出手打了许乐渝一耳光,吃痛使她一下捂住了脸。
许明翰似乎酒醒了一点,望着他的手有一阵阵的出神。
明明妈妈为了你放弃了一切,做了个家庭主妇,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吗?许乐渝看着他捂住脸说到。
许乐渝对许明翰还是有女儿对父亲敬畏之心,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她还是想为云清争一个地位。
许明翰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而直接走向了卧室。
许乐渝向着云清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真的值得吗?他今天敢把你打出血,明天就敢把你打进医院,许乐渝侧着头对云清说。
云清张了张口却没有任何声音,许乐渝似乎也不太期待回答。
许乐渝仰着头,眼底一片模糊。
也许是景物依旧,物是人非吧,时间终究会冲淡感情中的一切。到那时,你就会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竟给错了人。
之后许乐渝就渐渐的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望这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出神,她己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
许乐渝中间醒了一次,就看见了一道白色光影站在门外。
俄顷,困意向她席卷过来,许乐渝就记不清了。
之后许乐渝被告知视力受损只好休养五个月。
蓦然,一到声音响起,同时半随着手臂上传来的温柔触感,让许乐渝渐渐的从思绪里面走出来。
喵~,小猫靠的更近了,许乐渝伸手回应着可眼睛始终都在盯着门。心想也不知道让爸妈他们离婚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
小猫似乎是能懂她的心思一样,再喵了几声,见她没反应,就使劲地把她往床下拖。
许乐渝只好跟着小猫的脚步走,走到了窗户旁就停下了,那是个摆放整齐有序的小书桌,那些书都破旧发黄了,显然是被人用了很久。只有一本屹立在书顶上面的日记本,如此崭新,像是被人保护了很久。
许乐渝小心翼翼的翻动起日记本,第一页写着,2019年11月30日,爸爸庆祝我考到了班上前五,给我买了喜欢的书包,第二页写着,2019年12月1日,爸爸带我去新开的游乐园玩,还给我买了气球,后面再配上了几个开心的表情和一幅全家福。那是她当年自己亲手画的,顿时有些出神。
缓了一会后,她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把剪刀,把全家福中的爸爸给剪了出去,扔进了垃圾桶。同时也把日记藏在了书的最下面。
过后,她便下楼去吃饭了,为了不让妈妈看见端倪,特意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洗手池的水就这么放着,她很想把那些失掉的水给捧起来,可是那些水还是顺着手的缝隙里流出来。她似乎懂了,眼底闪出了一丝忧伤,标准的鹅蛋脸跟她的妈妈一样,五官玲珑精美,皮肤粉腻如雪,再配上忧伤的神情,很难不让人激起想保护的欲望。
妈妈看见许乐渝下来了过后就急忙招呼她赶快吃饭,今天是转学的第一天,要给同学留下个好的印象,知道吗?一边说着一边把饭端到她的面前。
许乐渝走过来坐着,一边低头不语的吃着饭。她的妈妈像往常一样唠叨的说着一切事,许乐渝也只是点头附和。
俄顷,许乐渝吃完了,站起身来直径向沙发走去拿书包。
妈妈我出门了,她这样说到。
好的,乐渝,云清从厨房探出头说。
片刻,一道门被不轾不重的关上。
许乐渝就这样走在大街上,眼底都是忧伤。
小玉玉~,看你心情不好又是什么事烦了你呢,凌霜从背后揽过许乐渝说。
许乐渝转头看了看是她的发小凌霜,凌霜从小就照顾她,像个姐姐一样。许乐渝有什么事都去找她哭诉,她也习以为常,甚至凌霜觉得没有许乐渝,她还有点不习惯。
今天是转学的第一天,有点紧张,许乐渝抿了抿唇说到。
凌霜虽然知道许乐渝是因为许明翰才不开心的,但是她并不打算捅破。
哎呀,不要紧张,我知道是开学的第一天嘛,你害怕。凌霜转了个眼珠子安慰道。
许乐渝转头看了看凌霜。
没事,姐照你。凌霜拍了拍胸脯继续说到。
凌霜叫了一辆车,接着帮许乐渝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转头就向司机师傅走去。
师父,去一中中学,凌霜手扒在车窗说。
你不上来嘛,许乐渝坐在车上对凌霜说。
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一起了。凌霜摸了摸许乐渝的头说。
好吧,许乐渝委屈的说到。
许乐渝的家离学校稍微有点远,她一边想着事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凉风吹着,没过一会她就受不了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只好在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在旁人眼里她总是格格不入,但是在她眼里这都没什么,早就习惯了。
出了医院,医生就给了许乐渝一个墨镜,说她的眼睛是因为哭多了用眼过度。还需要后期检查,不过没有大问题了。
许乐渝艰难的提着行李,去教学楼的办公室找到了吕可宁。
吕老师,许乐渝敲门说。
你就是许乐渝?吕可宁看着她说。
许乐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