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教会

“兴许想找寻证据。”低沉的男声在静谧的房间内回荡。

不知何时，里希特已经坐在萨琳娜床前。

他眼帘低垂：“小森唯是人类教会献给吸血鬼的新娘，但也不是第一个，这并非值得重视的事。”

“因为习以为常，我们不会特地清除和人类教会联系的证据，她可能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一些，想要去查证。”

萨琳娜冷笑，也撑起身子坐起来。

墨发披散，在微弱月华下微微反光。

同月之女神，神圣而静谧。

“教廷……呵！”

“姐姐现在很讨厌教廷？”

里希特询问，嘴角克制不住勾起的弧度。

他相信，如果是魔界其他被姐姐养大的孩子站在这里，现在也会这么高兴。

教廷给他们的阴影实在太大，姐姐对那些教士的偏爱和对孩子的偏爱是完全不同的。

姐姐会和那些教士交换呼吸，会和他们共度长夜，会给他们极致的欢愉，会和他们谈论生活。

哪怕人类的寿命那么短暂，那些不同的面容来来去去，也不妨碍萨琳娜对他们始终如一的态度。

是萨琳娜教养的孩子们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态度。

所以如今，萨琳娜居然会表现出对教会的厌恶，简直让人心里畅快不已。

萨琳娜靠在床头，懒懒瞥一眼里希特脸上高兴的表情：“幸灾乐祸收一收。”

里希特立刻努力绷住表情，然而尝试失败。

萨琳娜也没太在意，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养的孩子们基本都对教廷有意见，当初没少明怼自己的历任床伴，自己又不是什么很严苛很独断的教导者，他们爱怎样怎样吧。

“我要纠正一点。”萨琳娜望向窗外，那轮明月静静挂在夜空之上，“我不是现在厌恶教廷，而是厌恶现在的教廷。”

虽然都是把教会里的人送给吸血鬼，不过最初的教廷和如今差别很大。

至少萨琳娜那些床伴都是自愿来到她身边，怀抱以身饲虎的觉悟，主动献上自己的一切，换取萨琳娜不对普通人出手，甚至适当对被魔族残害的人类提供帮助。

萨琳娜也正是因此才喜欢教廷送来的人类，他们来到她身边虽然是为交易，但是愿意过来的基本在人类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高风亮节、诚恳温柔，对萨琳娜从最开始便以真心相待。

因此才愿意抛却自己在人类世界的一切声明财富地位，来侍奉萨琳娜这位魔界至强。

那种勾心斗角、龌龊阴私、负面极端，在魔界可谓家常便饭，萨琳娜见得都不想见。

可当初的教廷，从底层攀爬起来，是善良的萌发，是无私的互助，里面的教士一个赛一个坚韧阳光，知世故而不世故。

而他们也成功了，萨琳娜在他们的感化下，对人类确实生出不少好感，虽然是当做喜欢的玩具，但获取的时候也非常克制有度，不会罔顾玩具的意愿。

即使萨琳娜剥离自己的灵魂附身人类去玩耍的过程中，亲眼见证教会的沦落，从屠龙的勇士变成恶龙，也没有改变她对人类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