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姚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她不足70平的小家,她的眼皮已沉重得几乎下一秒就要合上,然后“扑通”一声倒地就睡。
属于996社畜人的顽强意志让她坚持了下去,姚瑶感觉,她真是要坚定地入党。
这样的生活已经维持了近一个月,她也想换个工作,毕竟凭她名牌大学毕业的镶金履历,就一定会有大批的橄榄枝。
但对于一个应届生来说,公司给得实在是太多了,月薪两万五,还包吃包住,交五险一金,每日班车接送。
况且这个职业是她比较钟意的,如今大热游戏的画师,只需要每月交几张稿足以,可惜还是难逃加班厄运。
姚瑶颤抖着手掏出钥匙拉开门,面前已眼冒金星,瞳孔中混浊带着明显的红血丝,她都有点儿想吐。
强撑着神经,姚瑶如释重负地死尸般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生无可恋地凝望着天花板,眼神阴郁。
这样悲惨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不甘与独属于古早玛丽苏言情小白花女主的倔强萦绕在她心上。
她悲愤地喊出声:“姚玉!”话音落下,一只白色大眼睛的布偶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纵身一跃就轻松跳上了床,毛绒绒的大尾巴像一把鸡毛掸子扫在姚瑶脸上。
这种长毛猫果然是”行走的蒲公英”,白毛掉了姚瑶一身,她”阿嚏”一声,忍不住打喷嚏。
布偶猫很粘人,脑袋不停地蹭着主人,多多少少看着有点谄媚,似是希望得到褒奖的幼稚园小朋友。
尾巴直挺挺地竖着,还不停地在姚瑶眼前晃。
“喵~”声音饱含撒娇的意味,香香软软的。
姚瑶心情好了许多,一把把脸埋在它白花花的毛中。布偶很舒服,还主动露出了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搔首弄姿。
“小可爱,妈妈爱你。”她一口吧唧亲在了猫猫肉嘟嘟的小脸上,喜欢的不得了。
只不过猫咪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叫声,在姚瑶诧异的目光中它迅速跳下床,卷起大尾巴,溜走了。
什么情况?
姚瑶感到疑惑,她家的猫从来不这样的啊。她没有多想,只当自己被可爱的猫咪嫌弃了,立马起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洗完后,她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全身都散发着栀子花香,脑子也清醒多了,总归还是要说年轻人体力好,上班劳累减轻了一大半,她心满意足地回房间打了几把游戏。
游戏是当前的现象级爆款游戏,公司很出名,是当代游戏公司三大巨头之一的冈勿。姚瑶是典型的氪金玩家,还是那种大佬型的,平常没少充,加上技术也算过得去,游戏中很多人想要加她。
一局游戏胜利后,署名为”一米八纯情少男”向她递交了好友申请,姚瑶看了一眼,没理会他。
她打得正是酣畅淋漓的时候,谁有功夫管上局的队友,于是她很快开了下一把。
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呢,姚瑶这一局的对手就是那个”纯情哥”。
其实她本来是没注意的,而那人开口了。
一米八纯情少男:嗯?玩欲擒故纵。
一米八纯情少男:叫声哥哥,哥哥把胜利让给你。
姚瑶翻了个白眼,对方队友也发话了——
最讨厌装B的人:大哥,泡妞游戏结束再泡,你现在什么意思?
摊上这么一个大病队友也真是难为人家了,姚瑶漫不经心地打开了全体麦克风:”傻逼。”
嗓音是很甜的,话是很毒的,极具反差感。
安静了几秒,那个男的像是破防了,直接开骂姚瑶。
一米八纯情少男:你TM怎么说话呢,见人,给你点好处真当自己是小仙女了?贱表子。
姚瑶也是毫不给面子:”咋地,你没打针啊狂犬病犯了在这汪汪叫,你这种极品男可真是少见,顶着个帅哥头像真以为自己有人样了?破防了就骂脏话,看见别人有钱就死皮赖脸加好友索要皮肤,你的尊严现在就高贵了哈。我骂你是在警醒你,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你队友有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跟女生聊骚还给你整出优越感了,是个男人吗。
一长串的话不带一点卡壳,说的那人一愣一愣的。
最讨厌装B的人:妹子牛啊。
之后到了游戏结束”一米八纯情少男”也没再出声,姚瑶轻松取得了胜利。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关了夜灯。
放下手机后,倒头就呼呼大睡。
房间里一片漆黑,黑暗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不真切,很微小。
许是刚过了冬,还没至春,莫名的寒意在姚瑶头顶徘徊,然后从被褥的一丝丝缝隙中波涛汹涌地钻了进去,姚瑶冷得一抖擞,裹着被子翻了几圈,让温暖的被子与自己更加严丝合缝。
隐约中,她好像听见了一声闷哼,转瞬即逝。
她向来睡眠质量好,所以很快就入睡了。
只不过,她今天难得做了个梦。
梦中,姚瑶穿着一条黑色的露背长裙,白皙的皮肤如嫩玉似的,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更显晶莹剔透,光滑无暇。
她坐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四周是华贵的欧式装修,似乎是卧室,但是比她的家还要大,一看就是有钱人才住的起的地方。
姚瑶有些恍惚,这真是打工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再看几遍都格外令人震撼。
“嘀嗒”一声,门是指纹锁,被人打开了。她原以为是哪个男子要包养她,谁知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
女人很美,倾国倾城如妖孽,有一种雌雄莫辨的惊世骇俗美感,就像是上帝在手中精心雕刻的艺术品。银发如瀑,红唇微抿,看的姚瑶感觉有种道不出的勾引人。
婚纱是纯白的,设计很精妙,一看就很高端。
姚瑶看的愣了神,直到女子走到她面前,近在咫尺,她才红着脸支吾道:“小姐,请问您是?”
对方用一根手指轻轻抵在她的唇上,笑波荡漾,风情而又不显媚俗,吐气如兰:“不认识我了吗?瑶瑶。”
“瑶瑶”两个字刻意加重,可惜姚瑶还是呆若木鸡,摇了摇头。
女子明显地失望,她叹了一口气,又颇有些懊恼地说:“这都能忘,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啊。”
婚,婚礼?姚瑶惊得双下巴都快掉了,她这么饥渴的吗?女人都要……
不过,面前的人确实好看,是那种光看一眼,就能把人掰弯的美。
姚瑶感觉自己像一个渣女,明明性取向不是女性,结婚对象却是一个女人。她欲哭无泪,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不是女孩子嘛?……”
对方的眼眸暗光闪现,随即笑道:“又犯糊涂了啊,姐姐。”
她步步紧逼,将姚瑶扑倒在那张大床上,双腿敞开跪在她身体两侧,紧紧锢住了她,使她根本无法动弹。
那张妖艳的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姚瑶惊恐地望着面前妄为放肆的人。
女人附身凑近,在姚瑶耳边低声耳语。
唇瓣挑逗似的碰了碰她的脖颈,呼出去的气息绵密,带着玫瑰花香,如同爱人缠绵不绝的吻,尽数吐落在姚瑶的肌肤上。
她恶劣地笑,语气痴迷:“姐姐,怎么总是忘记,不可以哦。”
”试试不就知道我是不是女人了。”
——
这对当事人来说这不算什么好梦,简直是噩梦。莫名其妙地被某个女装大佬睡了,换谁心情都不好。
梦中的人动作轻柔,但压在她身上的每一步都十分有劲,况且姚瑶本人在现实中还是一个母胎solo二十年的乖宝宝,恋爱都没有谈过,这真是糟糕透顶了。
姚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天光大亮,阳光从窗帘缝中一缕一缕遛进来,洒在被窝上,她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侧身打开了灯。
“姐姐~”
梦中噩梦般的声音传来,姚瑶的手僵住了。
闹鬼了吗?她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慌得一批,多年来的唯物主义在此时,濒临崩塌。
不会,梦中的一切,全都是鬼压床吧……
她顾不上惊慌,忐忑地往左边一看,那只鬼即刻出现在了眼前。
算不上是鬼,比鬼好看多了,姚瑶长舒一口气,眼前的景象,更像是她找了个男模睡了一觉。
少年模样比较小,大概十八九岁,脸蛋白白净净,非常俊秀,一头及腰的银发,重点不是这些,而是,他竟然是全身裸露地出现在姚瑶眼前!
身板瘦削,*********姚瑶慌忙撇开眼,黙念:非礼勿视。
少年反倒是不高兴了,黏黏糊糊地蹭过来,奶香奶香的,像一只要喝奶的小奶猫。
他红着眼眶,委屈地把脑袋搭在姚瑶的肩膀上,紧紧锢住她,占有欲强的很,丝毫不让人动弹。
毛茸茸的脑袋在姚瑶锁骨处扫了扫,怪痒的,她差一点笑出来。
少年嗔她:“姐姐就知道欺负我。”
呼吸炽热,眼中晶莹物质摇摇欲坠,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轮到姚瑶纳闷了,她没有领情,冷静地开口:“你是谁?非法侵入别人住宅是违法的。”
少年一愣,豆大的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撒:“坏姐姐。人家是你的猫猫啊。”
猫……猫?他是姚玉?姚瑶脸上写满了问号。
可能是怕她不信,少年急切地松开她,抓起自己的大尾巴给姚瑶看。姚瑶半信半疑,伸出手摸了一下尾巴,少年立马面色涨红,眼中湿蒙蒙一片雾。
尾巴示威地高高竖着。
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羞涩。
姚瑶:“……”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世界上或许真有鬼,那么动物变成人这样荒诞的事都不会感觉有多么奇怪了。
瑶某人清了清嗓,瞥了他一眼。姚玉则偷偷从指缝中观察她的表现,
见姚瑶没有动怒,他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亲密地挨着她。
然后,他“吧唧”一口亲在了姚瑶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