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由于是周末,对角巷也初显热闹,再晚一点,你就会感到行走都会时不时与陌生人擦肩,想挤进比较好玩的店更是难上加难。难得的舒心,我顾及形象地在图书馆内小幅度地伸了下长时间弯曲的胳膊,满意地看着案上被小巧娟秀的字迹填满的羊皮纸,靠窗的位置让阳光洒向纸页,出去逛一逛的念头越发强烈。
我抚摸了下手背上一个淡淡的伤疤,两个星期过去了,被切割咒击中时的恐惧也慢慢褪去,无法忘记的是西里斯神色惨白的用他抖得像个筛子似的手捧住我受伤的那只手,不放心地看看我其他地方是否受伤,最后拉我向校医院奔去。
詹姆那次出乎意料地没吭声嘲笑调侃几句西里斯惨白的脸,默默地看着好兄弟的动作,然后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第几次与蛇院干起架来了,我在医生处理伤口时漫不经心地想,转头愕然发现西里斯仍默默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渐隐的伤口,似乎松了口气,但最后留下的一个浅浅的伤疤再一次让他皱起眉头,他因经常骑飞天扫帚而起了一层薄薄的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我嘴上说着“没多大碍”“别放在心上”,西里斯沉下的脸仍不见转晴,他那没心没肺的好心情跑哪去了?直到我说“嘿,西里斯你现在看上去像个矫情的小姑娘”,他才有了点反应,只是说了句“别响”。
很久以后,萨沙·摩尔仍会记得那个定定地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复杂,但心为成年人的她立马明白了。
两个星期里,锲而不舍继续挑事的不是没有,但她会更加小心,堪堪地躲过几道狠厉的咒语后,她抚平袍上的皱褶,暗想:“即使西里斯过去很是欣赏自己冲在前面同他并肩作战,他更多地还是希望自己不要受伤。”
而我,也开始暗自努力多加练习魔咒。
不能保证毫发无损,但至少内心会舒畅得多。
爱情,也许此时还不能上升为爱情的这份情感,本就需要两人共同小心呵护。
受伤,很多时候带来的不是调和与柔情,可能留下双方的一阵沉默和不必要的难堪。
“哎,西里斯,难得的好天气,一起去对角线逛逛怎么样?”
真的,经常忘记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对这档事敏感,比如某某一时嘴快在还没熟到那个程度时称对方教名,就会被一阵“哦~”淹没。而我却很难留心这些曲曲绕绕的破事,直到几次普普通通的出游邀请被不少人拿来说事,才意识到不妥当。
可这不,嘴又比脑子快了一回,一面又暗暗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观察西里斯脸色如常,便松了口气。
我们有些漫无目的地逛着,掠过风雅牌服装店隆重推出的“午夜惊魂”万圣节晚礼服, 掠过看上去头一次出来玩见什么都新鲜的麻种小巫师,掠过独属10月末的凉爽秋风,我们谈论的话题似乎总不匮乏,从西里斯自家一系列糟心事被他厌烦地岔开,到詹姆雄心勃勃的魁地奇选拔誓言,最后又扯回我自家同样的糟心事,以西里斯笨拙的拍肩结束。
两人踩着分不出形状、交叠的影子,有时梗着脖子争执一小会,有时互相安慰打气。
红云低垂,这一幕真的很美。
我们都觉得这天过得实在太美好了,也许,唉也许,也许明天双方又会耍脾气、互相怄气,但今天是今天,今天的萨沙·摩尔和西里斯·布莱克就是感觉对方看上去就很顺眼,就可以把最想隐藏起来的想法一纾为快。
谁也没提一路上明显揶揄的打量,不过谁都在互相抱怨万圣节假被迫回那栋老宅子时看到了对方对彼此的担忧。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