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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来历

很多年的那天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想我该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某某,是的,你没有看错,我的名字是某某。什么都可以的某某,无关紧要的某某,不需要在意的某某,你怎么形容我都可以,好的或者坏的,都没问题,因为我是某某。

并非我出生起就叫这个,只是时间太长,我忘记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了我的名字。在某个普通的下午,在门前那一棵树下,躺在早已老去,随着晃动吱嘎作响的摇椅上,看着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透来的阳光,问问自己:你的名字是什么?然后展开想象。或许我的名字很大众,叫张三,李四或者王五;也可能像某个话本字女主,叫些好听的,玉竹、翡翠;又或者是叫凯瑟琳,艾米丽。

我也有想过自己起一个漂亮的名字,但奈何我实在是没那个实力,起名技术相当、不,及其的差劲……所以我还是接着叫某某吧,什么都可以的某某。

这算是一个自我介绍吗?抱歉,我已经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也太久没有写过书信日记,不太清楚到底要写一些什么才算是自我介绍。

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只有开始的头几年才有点意思,深居简出的养老生活是重复的,不像那些探险紧张又刺激。那就说几个我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吧……谈起我的过往之前,我可能需要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

我不信。

但生活似乎强迫我相信了。

我还很小的时候随着家庭成员信过这些虚无缥缈的神明。后来出了一些变故,一朝从云中跌落到地上,我就再不信了。无论是童话还是神话故事,那里面的神明是会救百姓人民于水火之中的,我相信着这一切,直到最后也祈祷着神明来拯救我,我的家人,我身边的人。但现实给我了重重的一击。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有哪怕一位的神明来救人,心灰意冷下我也就这么认为这世界上没有神的存在了。

这是一切灾厄的源头。也是我一些“幸福”的开端。

因我再没信过神佛一说,无意中和一位下凡来游玩的,真正的神明起了些许的争执。不过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模糊的记忆中那时的我大概只是说我不信有神明也不信宗教之类的话,那位神勃然大怒,祂大概是不能容许有人不信仰祂的,于是,我被这个满腹怒火的神明诅咒了。

祂破口大骂,但至于骂的是什么我早已经忘却,总之祂就是在骂我。而且貌似骂的很脏。但神明的话能脏到哪去?一群养尊处优、被供奉、尊敬了千千万万年的神明,不知道不敬为何物,说过最重的话不过是罪恶的审判。

不过祂的表情比祂的话有意思多啦!不像是神话里永远携带着微笑,普渡众生的样子,倒是像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狰狞可怕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给吃了!总之令人心生厌恶。一个人类的表情竟然能扭曲成这样?我在恶心时竟然还能想这么些乱起八糟的事情,放到现在我都要夸一句我真是勇敢啊!

祂骂着骂着看我没有像一个正常人害怕的表情,更加愤怒,整张俊秀的脸几乎变得不成人样。随着一阵金光,祂露出了自己高贵的神体。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祂的样貌,可能这就是神明吧,是让人难忘的。但如果要我如何如何的描述祂的容颜,我完全做不到。也许,透露出神的长相可能是禁忌吧。不过可以说,祂并不像教堂中的壁画那样的英俊美丽。有一些反差感。

我突然很想放下笔。写了这么多,突然对你们很是愧疚啊。唉!

因为我讲了很多很多的废话,到最后也没告诉你们神的样子是如何的。第一是因为神的这个长相呢我不好说,第二嘛…则是因为我词汇量及其的有限,这么些年光顾着活命就少读了些的书,至于这些读了的…也是基本忘了个一干二净。请原谅我吧。

不过我最近安顿下来,收集了许多的不同种类的书籍,希望在这些天里可以找到一本有意思的书,供我茶余饭后休息时间来打发时间。哦,还有就是提升一下我的文笔,尽量给大家带去更好的阅读体验吧。

走题了走题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说回去。

当时我看着祂的神体和祂骂人样子的表现应该不怎么样,又或者表情并不符合祂的预期。因为祂看了我一眼骂的更起劲了。叽里呱啦的话说的我头昏脑胀,最后只记得祂的那两句诅咒。

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呵呵冷笑说道:“对神不敬的人类啊,吾将在此对汝降下天道惩罚。”

祂说:“吾将停止你身体的时间,往后的人生,汝便在忏悔中度过吧!”

这位“神明大人”又开始骂骂咧咧,但我那时年轻气盛,反叛心理颇重,懒得听就是懒得听,闭上眼就去想别的事。反正这位神明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词语,大概是“你给我等着吧我要让你体会时间静止的痛苦”这类的,我没有认真去听,现在也记不得多少了。但自那天起以后,我的容貌不再变化,身体也就真的被那样“停”住了,再也没有生长过。

这个诅咒看上去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情,其实也确实是。因为我有年轻的容貌和花不完的时间……啊,人类追求永生的尽头竟然是和神作对。早知道这样不就能不老不死了还供什么神啊,一人一口唾沫把祂淹了,祂一怒之下就给全世界附加诅咒。说起来真令人想笑。于是我躺在草坪上看天,此时夕阳西下,太阳的火焰烧得云燃起熊熊火焰。紫色、蓝色、橙色和红色的下面,我在哈哈大笑,直笑到肚子疼,泪流了满面。

这天这样炙热,好像烧到了我,将我的过去烧得一干二净,从此只剩下这个开启了新人生的我。是我新生之日呀,母亲。你会为我高兴吗?

不过这惩罚的威力,我在五十多年以后才切身的体会到。好笑于这位神明大人的“远见”,不过我也确实被打击到了。

我深刻的记得那几年,它给了我一个教训。使我开始不停的旅行,每隔二三十年就要搬一次家。

是什么事情呢?说来理由相当的好笑,竟然是因为我在一个地方生活的太久太久了。

一个男孩从同我年龄相仿的十五岁到六十多岁看我一直都是一个样子,心生古怪,又正好当时的国王下令要屠杀女巫,研究长寿,于是他把我的住址卖给了国王,价格是两百个金币。就像他嫁女儿一样坚决,只不过我不是他的女儿,但下场一样,是不是他的女儿有什么意义呢?

被抓走的那天,村子里好多人都来了,很多双眼睛看着我,我感受到了很多的感情,怪不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果然理解一个词最快的方法就是设身处地感受呀。有怜悯的眼神、遗憾的眼神,还有可惜、悲伤的,有很多不同的目光,但没有人来救我。

一个很刺眼的目光这样看了我很久,但在哪呢?我似有所感,望向一个方向:啊,是那个,那个害我的男人。他已经垂垂老矣,但恶毒的一颗心脏仍然在跳动。他见我看他,似乎有些慌张,罪恶感的大石头压着他的心脏,他的牙齿在打战。我在想,他在卖女儿那天被这样注视着,是否也会感到良心不安?不过没有人会回答我了,因为他就这样逆着人流,逃也似地离开了。

士兵将我抬上马车,日夜兼程,约莫五六天吧,将我带到了一个“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但其实就是一个在一张桌子上摆着很多“实验器材”的空房间。这些仪器相当简陋,放到现在也许就连小孩都不会多看两眼,但在当时已经算是最好的器材了。曾经的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没有现在这么稳重,一边是被这些精致复杂的仪器吓了一跳,另一边又觉得自己不老不死的秘密被发现,生不如死也不远了。

自那天起,我开始被那些科学家翻来覆去地研究,内容大概是——为什么我几十年来容貌未曾改变?以及我做了什么才变成了这样?可惜日历都换了十多本还是明白我身上的问题。当然不会给人类明白这长生的道理,知道了的话神和人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这是无解的局。实验室的这些科学家们有一些会消失,隔一天再新来一批,早已见怪不怪。

永生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就像你不知道逃离的希望是降临在今天还是明天。

那天天气真好啊,是一个艳阳天。

为什么记得的这样清楚?那时的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实验室起火,我趁乱逃了出来。太阳似乎要将我的皮肤晒得融化了,但我不敢停下来,我怕又回去了那个地方,真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总之往树林里走了很久,经历了几个白天黑夜,才终于停下来。我以为这已经是森林最深处了,因为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我挪动到悬崖旁边的一棵大树下,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倒头就睡。太累了,我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又辛苦又饿,除了这座山上的溪流能让我补充水份,别的基本算是约等于没有。

动物抓不住,山上也没什么能吃的果树,感觉是天崩开局,但顺着河流走,出现了一条自己跳上来给我吃的鱼,很小一条,我吃了两天。

再一次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人,我立马跳起来做出一个防守动作。等看清楚了才发现这是一个老太太,她被我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又扯出一抹慈祥的笑,问我,丫头,你怎么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跟我回去?发觉自己有些冒昧,她用手指一个方向,说她的家在那里,散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我,没有恶意。她从地上起来,将手里的东西打开递给我。我闻到一股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她笑呵呵叫我接过去快吃,没有毒,说着掰了一部份自己吃下去,强行把剩下的塞我手里,她吃的很高兴。我看看手里油纸包裹的东西,是两片面包里面夹了馅儿,看上去很好吃。

我闭上眼,饿死是死,毒死也是死,不如先饱餐一顿。想明白后,我以一种“不怕牺牲”的样子张开嘴咬了一口这个东西,被香得晕头转向。

真的——好好吃啊——

我不会做饭,没被抓的时候要么蹭人家的饭,要么随便吃点糊弄糊弄,被抓了就是天天吃实验餐,清淡的可怕,好不容易吃一顿正常的,我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于是老太太看我泪眼汪汪地吃完了一整个面包。我说,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已经饿死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太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称呼来感谢总是要真诚一些。

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她说,如果只是萍水相逢,就不需要知道名字。然后慢悠悠地离开了,深一脚浅一脚,看上去腿不太好。

我最后还是决定跟上老太太,第一是因为我觉得她不是坏人,第二…很简单也可能有点好笑,我想知道她的名字。最主要的是我没有地方去,不跟她走我将面临晚上要睡在森林里变成野兽宵夜的问题。

她好像并不意外我会跟来,回头看我一眼又接着走在前面,我们都不说话,听着蝉鸣一路去了她的家。

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就在附近,也不奇怪她会发现我了。就是随处可见的那种双层小屋带着一个前园一个后园,我之前的家就和这个差不多。门前种的花品种很多,五彩缤纷。老太太见我看着这些花,对我说你想学着养出这样的花我可以教你,如果你住在这里的话。

我摇头说不用了,我以前养的花全死了,不好再祸害人家的。

“我可以住在这里吗?”感觉到不对劲,我猛地回头问老太太。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当然可以,我捡你回家总没有再赶你出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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