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念阮,生活在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家。在这里女子和男子有一样的权利,可以入朝为官,也可娶“妻”承爵。我的母亲是当今圣上,我是她最宠爱的女儿,她常在无事时来重华宫陪我一起学习,会赏我好看的金银珠宝,会带我出宫去玩,会在我遇到困难时第一时间出现……她曾说会让我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公主,我的母皇是全世界最好的母皇。母皇有三个女儿,但从我记事时宫里就只剩我一个了。长姐自小在尚书府长大,宫里传闻母皇很厌恶她,以至于没人敢在母皇面前提起她。二皇姐是中宫嫡出,只是她四岁时就去了边关,听说君后去世时她都没从边关回来。即使长姐文采斐然,十六岁便名动京城;二皇姐战功赫赫,十三岁便手握三十万大军,母皇还是常说:“还是念念深得我心”。
我五岁那年母亲让崔先生教我读书,崔先生文采出众,出身寒门,状元及第。怕我孤单,母皇还为我挑选了二十个伴读。奈何我天生愚钝,烂泥扶不上墙。每天翻墙逃学,上窜下跳。相府嫡次子和我趣味相投,我们并称大夏双纨绔。谁要和他并称,明明我更胜一筹!虽然他也是这么说的,但第一纨绔绝对是我!对了,他叫齐陆,但我喜欢叫他狗剩儿,话本子里说叫这个名字好养活!为这个名字我们打了三天架,最后我还是妥协了,从此以后叫他剩儿。后来我发现剩儿一点也不好养活,天天都吵着要吃大肘子,可能因为少了一个字吧。我们上树下河斗蝈蝈好不自在,十二岁那年剩儿说要带我去青楼,画本子里说那里美女如云,是个好地方,我期待极了,于是我俩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成功到达了青楼门口,我真聪明!虽然计划是剩儿想的,但这并不重要。青楼是个好地方但我不喜欢剩儿也是,那里的哥哥姐姐很奇怪,我们绝定再也不去那了!但是回来后母皇还是发现了,我被母皇禁足了,不能出去玩,但我听说剩儿被丞相打了,也不知道他咋样了。都怪他的馊主意!不过三天后我被放出来了。因为二皇姐回来了,皇姐大败陈国,结束了夏陈之间祖祖辈辈的纷争。母皇好像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二皇姐回来的那天下了大雪,百姓们都冒着雪在街上等待,想一睹皇姐的风采。母皇带我和朝臣去城门迎接,长姐竟然也来了。二皇姐迎风而来,后面是万千士兵。这是我第一次被震撼,他们好像一束光从黑暗中走来,浩浩荡荡。母皇赏了二皇姐很多东西,塞满了母皇为她重金修建的公主府。公主府当真奢华,里面的所有装饰都是母皇亲自挑选的,她为此花了不少时间。庆功宴上我见到了不一样的二皇姐,她褪下了盔甲换上了一身青衣,头上也只簪了一支白玉簪,看不出一点武将气概,与早上的英气截然不同。二皇姐长得很美,不是那种英气,而是极度的温婉。还透过一些清冷疏离。她好像很厌恶母皇,甚至不愿意称她为母皇,而是和正常的臣子一样称她为陛下。母皇也不恼,想方设法的与她搭话。她倒是待我很好,送我了很多东西,叫我长乐,长乐是父君给我起的小字,除了父君没人这么叫过我,他们都叫我阿念。父君没读过书,这个名字只是希望我能一直快乐,因为这个名字使我被好多闺友嘲笑,因此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二皇姐叫的很温柔,我也并没有那么厌烦她这么叫我。
长姐没有参加庆功宴,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比起二皇姐的温婉长姐反而更加英气豁达。但长姐好像不喜欢我,她不愿同我多说话,我也从未在她脸上看见二皇姐那般温婉的笑容。
这次和二皇姐一起回来的还有林家独子,林家是武将世家,又是开国功臣,世世代代镇守边关,手握大夏五成大军。林家军英勇善战,叱咤风云。林公子好像和二皇姐关系很好,他们经常在一起,二皇姐会对着她笑,和对任何人笑都不一样,纯粹,放松,是从心底透出的开心。后来我才知道,林公子是这二皇姐在世间唯一的依靠和牵挂。也是这世间唯一会真心对他的人了。
五个月后,长姐成亲了。她和一个剑客成了亲,母皇很生气,摔了不少东西,我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她没有去长姐的婚宴,也不准我去。我陪她喝酒,她喝了很多,她对着我哭,拉着我的手跟我说:“阿辞,是我对不起你!你是雄鹰,是太阳,都怪我,你为我放弃一切,我却让你一无所有。我错了,你别走,别离开我别走……”母皇哭了一宿,后半夜睡着了,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阿辞。阿辞是谁?我不敢问母皇,于是去问父君,父君变了脸色问我是不是和母皇喝了酒,父君从不让我喝酒,说喝酒误事,他罚我抄佛经静心,可我知道他害怕了。我是草包,但我不傻。我长得很像父君,而父君长得很像阿辞。父君也不傻,他也知道,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至于阿辞,我想起来了,阮辞是君后的名字。君后死于一场大火,听宫人说那场火很大,也很突然烧了一天一夜,整个辞华宫变成一片废墟,但工人们恰巧那天都被支出去了,到头来只烧死了君后一人。母皇说君后的死是意外,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是自裁。君后出自阮家,阮家和林家一样,他们掌着大夏四成的兵权。阮辞是阮家最厉害的将军,他年轻时比二皇姐更加英勇,他十二岁便以文明大夏了,人人皆知小阮将军,人人皆敬小阮将军。可后来不知为何,小阮将军突然入宫,成了君后。他成为君后一年后阮家军连连战败,到最后阮家便只剩他一人了。他心灰意冷,可那时女皇怀孕了,是他的……他担起了一位父亲的责任,直达江知阮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