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布诺硬拉着回了房,布布路多少有些郁闷。
不过他确实不想继续待在那个宴厅里和别人虚与委蛇了。
把自己洗香香后,布布路绕到了坐在书桌旁的布诺身后。
布诺正在办公,处理着手头上的一些关于乌洛波洛斯的事,也并不避讳布布路,任由他看了。
看着这些任务报告,布布路心下对食尾蛇目前的计划有了些了解,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装作无聊的样子又走到了床边。
刚坐下,他就觉得床有点不对劲,感觉更柔软了些。
小心的翻开垫被看了一眼,果然,布诺不知什么时候将床垫换了,原先有些硬的睡得他腰疼的床垫换成了眼下的柔软舒适的软垫。
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布布路爬上床,在软和的床上翻滚了几圈,心满意足的准备睡觉,突然又想起布诺还在,连忙裹着被子缩在角落,心里祈祷布诺刚刚没往这边看。
将布布路暗戳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布诺不禁有些失笑,看着裹成粽子的那一团鼓包,眼底多了几分慈爱。
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后,月亮已升至中天。
布诺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
轻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
原以为缩在被子里已经熟睡的儿子只露出一双琥珀般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
布诺顿了顿,在床边坐下,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拧开,倒了一颗在瓶盖里,递到布布路眼前。
忽地翻身坐起,布布路接过药片塞进嘴里,小心翼翼的看着布诺把药瓶拧好放到桌子上。
“父亲......每天晚上...都这么晚...才休息吗?”
许是含着药片的缘故,布布路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但布诺还是听懂了,他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布布路不再多问,嚼完药片,又倒头睡下。
布诺在他身边睡下,两人中间隔了些距离。
......
布布路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落落了。
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天色才刚蒙蒙亮。
布诺每天这么早就要去忙了吗?
布布路放下窗帘,叹了口气,又听门外有动静,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走进,门口的响动也还在。
他起了警惕心,起身太猛,眼前一黑,堪堪扶住墙壁,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随着门的打开,门外的响动也渐渐小了。
于是布布路看到布诺站在墙边,面色柔和,低声说着些宽慰的话。
而他怀里的,是还红着眼、瘪着嘴、委屈巴巴掉眼泪的宋驰。
听到开门声,两人默契的看了过来。宋驰还抬手用衣袖狠狠的擦去了眼泪。
和布诺的眼神相撞,布布路快速移开了目光,他垂下眼帘,轻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了。”随后快速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他背靠在门上,听着门外又渐渐响起来的啜泣声,心中有些烦闷,而他又不知为何而烦。
因为宋驰吗?
可是他们之间并无多少交集,也算是无冤无仇,而且他是布诺的养子,昨天在宴厅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拂了面子,心中自然会委屈。
本来就没对那所谓的“父爱”抱多少希望,也更无需因布诺对谁好而扰乱自己的情绪了。
布布路平复了心情,将房间收拾好,顺了布诺几只笔进了秘密空间,开始谋划自己的事了。
门外宋驰缩在布诺怀中,看着他胸前的衣料被自己的眼泪打湿,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唤道,“布诺大人......”
布诺淡淡的应了一声。
宋驰心下一阵喜悦。
他自七岁时便被布诺养在身边,所有人都说他算是布诺的养子,布诺也从未澄清过,布诺于他,亦师亦父。
但布诺性情冷漠,会教导他,保护他,却很少如寻常父亲般和他亲昵过,只在他受不了落泪时才会温和的把他揽进怀里,温和的宽慰几句。
两人共处了十年,他自以为对布诺已经非常了解了。
他不觉得,这个凭空出现的“亲生儿子”会让布诺转变自己淡漠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