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见面,已经是十三年后了。
高枢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那可是状元啊,别人到庙里求,求一辈子也求不来的名号。
高枢不想要这个名号,他觉得他这个状元当得不干净。
庭试那天,高枢亲眼看见龙椅之上坐的,不是别人,而正是陆漾。
陆漾见到高枢,也是一愣,连身子都坐直了些。
高枢讨厌皇宫,他知道,皇帝从小待在里面,除了随驾,或者微服私访,他们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他们只能透过奏章看到一角天空,这世上最不可信的是奏章,最可信的,也是奏章。
人人都说当皇帝好,当了皇帝才知道,坐在刀山火海上,一点也不好。
他们身下,坐的哪里是至高无上的龙椅,分明是被天下百姓所坐啊。
陆漾在卷轴上对高枢说:“深山难出路难行,深宫吞人不早知。”
高枢被陆漾点为状元,其实也不全是陆漾的意思,还是因为太后与高枢的爹有过交集。
当晚,陆漾召见了高枢,说是要商讨国事。
等高枢来的时候,就见陆漾哭了出来,吓得他跑到陆漾跟前跪下,忙询问原因,并请罪。
陆漾:“朕问你,当为何突然就走了?”
“家父的旨意,微臣不知。”
陆漾忽然牵他到床榻边,示意他坐下。
高枢跪着:“微臣不敢。”
“朕让你坐就坐,有什么不敢的。”
“是,微臣领旨。”
陆漾看着,双手欲与他十指相扣。
高枢惊惶。
陆漾不由分说地,就把高枢推到在塌上,压在他身上。
高枢想起身,却又听陆漾说:“你又要抗旨吗?”
好委屈的声音,高枢见他的脸近在咫尺,不敢乱动,又躺了回去。
高枢一躺回去,陆漾就开始解高枢的衣物,高枢想阻止又不敢动,进退两难。
待陆漾俯身,高枢已知自己完了。
陆漾的力道很大,高枢疼地哭出来,紧紧抓着眼前之人,随之颤抖。
“陛下……啊,微臣……”
“把微字去掉。”
“臣……”
又是一阵,高枢一哆嗦,根本说不了话,呻吟不断。
高枢觉得自己这样子一定很难看,抱着陆漾,不敢抬眼看他。
“乘月,乘月,看我,好不好?”
“陛下……臣,嗯……想抗旨……”
“不可。”
高枢看向陆漾,他就吻了上来。
高枢听爹说过,当相爱之人靠得很的时候,能在对方眼中看到最深情的自己。
之前他不信,现在他信了,因为陆漾眼里只有他。
“乘月,我心悦于你。”
“嗯。”
“从好久好久之前,从找不到你开始,我无时无刻,想的都是你。”
“上朝也想?”
“是,一直在想。”
高枢轻笑:“不务正业。”
“嗯,是不务正业,任你说。”
“陛下……”
高枢抱住陆漾,看到初阳升起:“臣亦心悦于你。”
“好。”
那晚,高枢一晚没有合眼,却是他最珍重的一晚。
当许多年后,高枢再想起这段往事,只得苦笑,抬眼看天,他看不到云霞,轻声道:“只有王与马,没有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