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为什么不会来找我？”
姜小海低垂着头，细碎的刘海下看不清眼眸。晦暗不明的光纤笼罩在他的身上，显得更加的寂寥。一阵沉默后，姜小海抬起头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忽明忽灭的星光：
“一个铁皮箱子就、就那么点大，就把我给困住了。我就在里面等，等你回来找我！可是个……哥，你说你要是回来了该多好啊~”
历经人间百态的脸上布满苍凉，姜小海嘲弄的神色让郑北的口中布满苦涩。
“每一次，你们抛弃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明说呢！你们……”姜小海细想了一下，好像从来没有人坚定的选择他啊：亲生父母是，自己信任的大哥是，救他的义父是，姐姐也是，就连……好像都是。
“老天——老天就像逗弄一只老鼠一样把我耍得团团转。我就像个傻子一样。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姜小海咽下了苦果，微笑的凝视这对面的人。
“乐乐，我当时……”
郑北如坐针毡，自己似乎真的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拉着他逐渐下沉。
“别叫乐乐，乐乐死了。你们这些人……太虚伪！我恶心。”
烙印在心底里的鸿沟，怎么可能一滴眼泪就能抹平呢？
“你认出来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郑北双目无神，愧疚像潮水没过了他的头顶，就连风都是苦的。
“你没认出我啊~大哥！”
“乐乐，我以为你死了……当年围剿，后院找出一具湿体……”
“呵呵……你确认过了，就是我吗？”
姜小海端详着对面郑北的神色，那些抛弃他的人总是摆出一副有苦衷的样子，好像这样就能装得情深义重~
“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没有，乐乐，哥哥没忘！你还记得藏身的垃圾桶吗？每年我，我都要去看看。乐乐……”
郑北红着眼眶，少时的执念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对面，无处次的谈笑风生自己却没有发现一丁点苗头——愧疚让他抬不起头。
“你，你说你还记得那个垃圾桶？大哥，挺好笑的。是你抛弃的我，结果情深义重的还是你……”
笑容裹挟着眼泪，灯光之下无比讽刺。
“乐乐，再相信我一次。这次我不会再离开！”郑北激动地握住姜小海的手，小小的手掌都是岁月留下的伤痕。
“大哥，我还能信你吗？”
姜小海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眼睛里再次恢复古水无波的死寂。
“大哥，哈岚的冬天真的很冷。”
姜小海昂头望着头顶温暖的灯光，暖黄色的光晕带他回到12岁的冬天，刺骨的寒风吹冷他的热血。恍恍惚惚，注定了他站在郑北的对立面。
“就，不能回头吗？”
郑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乐乐走到这一步：要是当时自己回去找他，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回不了头了，大哥！不，郑北！路已经走到这，回不了头了。”
“小海，命苦的人多了去了。不是所有人都……”
“大哥……郑北，你的大道理真的……”姜小海一脸蔑视得挑眉：“你道德感太强！一个孩子让你记这么久……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这就是你这种在温暖环境下长大的人所不能体会的真实。”
“再见了，大哥！”
“小海！……乐乐！”
秋天的风吹不进逝去的冬天，事情的发展还是走向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状态。
“姜小海，别逼我！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姜小海无声大笑，血迹顺着嘴角乡下。他的结局早就注定——大哥，你还是没能带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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