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枝花加入明镜堂,他的视线就开始围着陈拾转。
他很羡慕李饼,甚至嫉妒。他也想要处处维护自己,对自己好一心一意只向着自己的陈拾。
于是——
“陈拾,你的牙真好看。”
“陈拾,你要不要喝我的血?我的血能延年益寿,兽骨能起死回神。”
“陈拾,陈拾……”
一枝花想,把最宝贵的东西都给陈拾,陈拾应该会和他交朋友了吧?
“一枝花,你在做什么!”
一道厉声怒吼从空中劈下,一枝花愣在原地手足无措:“邱庆之,我只是想和陈拾交个朋友。”
“交个朋友?一枝花,少给我惹事。”
一枝花欲言又止,他想和邱庆之解释:他真的只是想和陈拾交朋友。一枝花抬头对上邱庆之狠厉的眸子缩了缩脖子,上次被割喉地痛感犹在。
邱庆之的眼里布满戾气仿佛随时都能要他命,好像也是——邱庆之和他从来都是交易。
每次对自己都是兵刃相向。
可明明就是他把自己唤醒的啊。明明是……世人为了欲望抓捕他又因害怕他而丢弃他,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直到他麻木变得疯癫失常又让他遇见邱庆之……他以为邱庆之会不一样,可邱庆之对自己割喉取血的时候,和那些人都一样……
命运真会捉弄人,哦,他不是人,是妖怪。
一枝花失笑,跌跌撞撞地翻墙离去。
“我只是想交个朋友……朋友,什么是朋友?”
“朋友?小白,你知道什么是朋友吗?”
一枝花窝在草垛里,对着面前的小白猫念念有词:“算了,你怎么会知道呢?还是睡一觉吧。睡醒,就好咯。”
时间太长,长到一枝花已经忘记一个正常人是什么样的。他不记得,也不知道什么才叫正常人,他想让陈拾教他,他想当个正常人。
不过,大家都不相信他。
是啊,谁会相信一只坏猫要变好呢。
算了,太累了。他想得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一枝花闭眼,满脑子都是邱庆之警惕不信任的眼神想一只蛊虫在啃食他的大脑,清醒着痛苦。一枝花强迫自己入睡,意识就像弹簧越发清明。
“邱庆之,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一枝花脑中蹦出邱庆之对李饼信任又缠绵的眼神,暴虐又哀怨:“邱庆之……真羡慕李饼,变成怪物也让你牵肠挂肚。”
“邱庆之,你能不能也担心一下我?疼疼我?”一枝花摸着自己的脖颈,匕首划破动脉的感觉、热血倒灌进喉咙里,记忆犹新——是邱庆之亲自下的手,为了获得永安阁的信任。
“邱庆之,其实我很好哄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很乖很乖。”一枝花悠悠叹息,趴在邱庆之枕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里,只记得自己睡不着,想待在铲屎官身边。
一枝花安静地看着熟睡的邱庆之,只有睡着的邱庆之彩绘这般温和,平日里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生吞。困意如同龙卷风,一枝花趴在邱庆之身边很快入睡。
夜静,邱庆之借着月光看清枕边的橘猫眼中满是怜惜拉过一旁的衣物:
“若是你平日里乖些,我又怎会对你那般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