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的夜总是这般昏沉,特别是秋冬季节,冷冽寒风阵阵刺骨,瓢泼大雨似要冲刷这城市的罪孽,点点晶莹的雨珠带着泥泞与肮脏流入深沉静默的海。
车灯似利刃破开雨帘,刺耳鸣笛声似洪水猛兽,令人避之不及,那车隐没在黑夜中,似矫捷的猎豹,暗中窥视着猎物。泥地凹凸不平,几处凹陷,蓄满小水洼,惊慌失措的脚步踩过,喷溅四周,染湿少年的裤脚,那少年早已体力不支,踉跄着朝着公路跑去,一时体力不支,生生倒在那疾速驶来的汽车之前,那汽车如受惊野马,仓皇躲避,堪堪停在那少年面前,不足一尺,司机痛骂着,下了车查看后座那人物安危,那人只是摆摆手,目光沉静如水,屈尊降贵下车查看少年伤势,那少年面上泥水雨水混杂,像谁家丢弃的流浪小狗,司机撑着伞,那伞隔绝了雨水,同时掩去了世间嘈杂,喧嚣的世界,貌似只有少年与那人,她蹲下来,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那少年神色恍惚,多日饥饿与逃亡,早已令他精疲力竭,少年瞳仁中映着那人昳丽容貌
未知什么人,这么不怕死,敢当众拦我的车
少年对……对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救,救救我……
未知救你?你有什么资格?能给我什么筹码?
少年脸色苍白,听了那人的话,耷拉着脑袋,几番开口欲说,又梗在喉间,似认命般,等在死神的镰刀朝他袭来……
过了许久,那人才道
未知想让我救你可以,你当我最忠诚的狗如何?
少年使劲点点头,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心便晕了过去,这一觉他睡得很安稳,因为他终于有了容身之所,不再躲躲藏藏,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翌日
少年悠悠转醒,映入眼帘,是陌生的房屋,装修算不上华丽,但舒适宜人,身下是他未曾感受过的柔软,使他难免生出赖床的心思,昨日那场对话,像是奢侈的白日梦,飘飘忽忽没有实感,但身体难受的紧,还未来得及细想,又是陷入梦乡,陷入沉睡那瞬间,他好像听见了昨日那人的声音,在修养了大半月后,他终于能够下床走动,躺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滋味着实不好受,那人来看过他几次,她如神祗,光是站在她身旁,都有种亵渎了她的感觉,少年有些嫌弃自己这般模样,总觉得自己脏污了她的眼
那人今日来了,遣散了所有仆人,只留他主仆二人,少年顿时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低头盯着脚尖
少年大……大小姐……
阮知许醒了?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少年没……没有了,谢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小的无以回报……
阮知许阮家不允许有废物,这些虚礼就不必多言,你答应要做我的鹰犬,你可还记得?
少年记得……全听大小姐差遣
阮知许我会送你去训练营,改掉你这一身怯弱局促的毛病,当我的鹰犬,这样是会丢我的脸,你可有姓名?
少年我没有……
阮知许那你便叫闻渠罢,以后,这便是伴随你一生的名字,到死,你也要把这个名字刻在骨子里
闻渠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