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蓝晖喂了药之后,叶归又点了师父的睡穴。当务之急是要帮师父养好身子,而叶归自从重生醒来之后还未与问归宗取得联系,包括宗门内的大小事物,江湖的现状,他都不大了解。
想罢,他退了出去,跪在了破庙前的台阶上。
往日,依照师门规矩,不敬长辈犯上者,当每日跪省四个时辰,直至长辈原谅。如今,师父虽然被点了睡穴,也不再承认和自己之间的师徒关系,可是叶归仍然愿意守着师门的规矩,哪怕这会让他吃更多的苦头。
但是,作为一宗之主,他也必须着手处理宗门内的事务,哪怕是为了依靠问归宗的势力保护他这一世想保护的人。
于是,叶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号弹,轻轻一拉,向空中放出了信号。
联络人来得是极快的,而此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叶归的心腹——龚战。龚战自从上次一别后,与自家主子失联了快一个月,这会看到主子的信号弹便快马加鞭地赶来。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这个乖顺地跪在台阶的人竟会是他的主子,恍惚间,他竟连行礼的动作也慢了一瞬,直接单膝跪地。
“别奇怪,我在守我师父的规矩,正在受罚。阿战,你先起来吧。”叶归似乎是看出了眼前这个小人的心思,颇有耐心地向他解释道。
可是,自家主人跪着,哪有手下站着的道理。虽然叶归已经示意龚战起身,但是龚战并没有按他说的做,只是跪着给叶归汇报了问归宗近来的大小事。
事情并没有出乎叶归的意料,在龚战汇报完准备离开之际,叶归又喊住他,作出了吩咐。
“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处理好宗门的大小事务。此外,两个月后,我需要一批死士,其中要能医能武能文。”虽说两个月的时间要一批优秀的死士有点不太可能,但是一直以来叶归吩咐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合理的,自家主子的吩咐就是再离谱,龚战也不得不完成。
吩咐完一些重要的事情后,龚战便独自离去了。而叶归则是挺直了后背,直直地跪着。
自从接手了问归宗,前前后后叶归也已经有好几年没受过罚了,更何况是在台阶上罚跪。不一会儿,汗水便浸湿了叶归的后背,连额头上也直冒冷汗,更别提刚开始疼,到后面已经酸麻无力的膝盖了。他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这般受不住师父的规矩了,当真是自己无法无天了,换做是往日非得脱掉一层皮不可,于是他又默默地给自己加了两个时辰的跪省。
即使没有人盯着,叶归也没有起来的想法。他只是默默地咬着牙,努力地硬挺着,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该受的,没有理由,也不应该逃避。
屋内,蓝晖这一睡便是一整夜。
屋外,叶归这一跪也是一整夜。
直到最后叶归感觉自己应该受不下去了,而此刻蓝晖还需要自己的照顾,自己还不能倒下,他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丝毫不顾已经青紫的膝盖,坐在门槛上,望着那一轮无比皎洁的明月。
是呀,明月皎皎,恰如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