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威慑,只有站在他对面,才能感受到那种从血海尸山中杀出来的压迫力,没有下一步行动,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几乎让人窒息。
小队长的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在微微颤栗,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将军还没说话,他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僭越一事可是大忌。
轻则军棍,重则斩首!
军令如山,胆敢违规、扰乱军规的,必须严惩不贷,否则上了战场一声令下,士兵不听,这战还怎么打?
他也是一时糊涂,太担心将军听信苏烈的谗言,将他们轻易放了过去,长城守卫军是不是冤枉的他不关心,这背后有什么隐情他也无所谓。
他只关心长城守卫军背后的“叛军”二字,这不就是行走的功勋?若是他能抓住长城守卫军,必是大功一件,最低也能提拔到百夫长。
只是这将军不识好歹,白捡的军工也不要,就算你自己不差这份军功,难道还不能给兄弟们喝点汤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只要他的话能打动将军,他就有机会将功补过,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等这事结束,他必会被军法处置,那下场可不怎么好。
“将军,此人的话看上去有理,实则存在几个致命缺陷。”小队长向前一步,微微低头。
“据我们得知,长城已经沦陷两个星期左右,而从长城到我们这最多不过数天的时间,那他们是怎么在魔种的围攻下生活这么多天,还能顺利来到这呢?”小队长转过身看向苏烈,目光中满是阴冷,“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战斗的痕迹,说明他们没有与魔种发生过冲突,这是其一。”
“长城沦陷,魔种入境,但我们至今未见到一只魔种,是魔种迷路了找不到这里来,还是背后有阴谋,就等着我们开城门,然后里应外合?这是其二。”小队长继续缓缓开口。
“你这狗娘养的东西,你说谁呢?”长城守卫军不干了,纷纷骂道。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勾结魔种?!
他们常年镇守长城,拿命跟魔种厮杀,谁的手上没魔种留下的伤疤,谁的手上没有几只魔种的血,现在说他们勾结魔种,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你说有人在幕后切断了长城的书信,但函谷关距长城也并不遥远,为何不直接派人来函谷关求援,反而派去了长安?这是其三。”小队长视若罔闻。
“究竟是有人阻断了书信,还是你苏烈根本就没有发书信求援!”小队长怒喝一声,死死盯着苏烈,观察他神情的每一丝变化。
“这……”长城守卫军的众人一时咋舌,这话说的,好像也有一点儿道理?
他们把目光投向最前方的那道身影,灰色麻衣下挺拔的身躯静静伫立,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弯曲。
苏烈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默默的抬头与小队长对视,哪怕小队长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也没能让他的眼神有一丝的波动。
那眼神中蕴含的,是平静,是坦然,是……不屑!
“这怎么可能?”小队长在内心嘶吼,他不信,他不信他的分析会有问题,长城守卫军是“叛军”的消息乃是长安中央传出,不可能有错!
苏烈一定是在强撑,想要骗过他,不可能!
“苏烈,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小队长状若癫狂,再次大喝一声。
他不会输的,他也不能输,他若是输了,万事皆休……
将军在一旁露出思索的神情,偶尔瞥向小队长的目光,透露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