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帮我简单梳妆,待会去翠芸轩看看二姑娘。”
多年未见,不知道曾经活泼开朗的裴璇又会变成什么样,怨怼或者是悲怆?
但都是因为我的父亲所致,他虽已经离开人世,我也应该负责到底。
“把方子拿来,我要为二姑娘煎药。”
“是,小姐。”
中药味从冒着热气的药壶出气孔中穿出,浓浓的苦味呛得我不自觉咳嗽,手不停地给烤着药壶的火扇风。
“咳,咳,咳。”
此时翠芸轩中的裴璇从睡梦中苏醒,柔软的棉被让她不大适应,久违的舒适感,还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中药味?”
睁开双眼,想起昨日醒来的时候,太医告诉我说是路家小姐把我救回,说我是路家失踪多年的二姑娘。
真是拙劣,裴璇摇了摇头,本以为在路父的帮助下逃离皇宫就是她最好的宿命,谁料到在路父死后,路家小姐却以二姑娘的名义把她领进路家。
想起曾经——
“陛下,太后,裴家忠君忧国,臣最是了解,念在裴京无大过,也有小功,臣跪请陛下,太后,放过裴家,留裴家一条生路!”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皇帝还有太后坐在殿前,路父跪在地上,希望太后能够收回成命,这也是他作为裴京的老友,最后能够做的。
“母后,满门抄斩确实太过狠厉些。”
皇帝双手紧紧抓着膝盖,他现在既没有实权,也没有左膀右臂,只能试图劝说。
太后深吸一口气,最后才放出一句,“放过一命,那便留一裴家男丁,其余人等落为官奴。”
皇帝害怕太后突然改口,赶紧开口道:
“谨遵慈谕。”
也是这样,裴家除却裴祐一人,其余男丁问斩示众。
那时她作为裴家女当晚便被人褪去华服,抓进辛者库,本以为日后的生活将陷入困境,路伯父却突然出现在深宫中。
“裴璇,过来,来。”
路父穿着太监服,朝着她招手,路父对她也算是关爱有加,“路伯父,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路父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出宫令牌,拿给了她,叫她赶紧离开皇宫,便匆匆离开。
谁知道在这之后便是天人两隔,他是为了救她离开皇宫,把自己的出宫令牌给了她,最后在赶去皇帝寝宫的路上被太后当作细作,下令处死在那冷冰冰的宫墙中。
除了她,没有人知道他来过,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路家对她裴家恩重如山,她不能再拖累她们,起身穿上衣裙就准备逃走。
“二姑娘,您这是要去哪?”
小鱼本寻思着打水过来,准备让裴璇起来好洗漱一番,结果就看见她从屋里出来,不知道准备去哪。
“我,我,我没事,想出来透透气。”
裴璇停在门口,这一幕被刚刚煮好汤药的我看见,心里阵阵怀疑,她是不是厌透了路家所以就连待在这里一分一秒,也难以坚持…
“裴姑娘…”
“路姑娘!”
裴璇看见我一脸紧张兮兮地,直接跑过来端起药,咕嘟咕嘟,不过一会就把那褐色的药汤喝完。
“裴姑娘把药喝完我也就放心了,我也不打扰你了,这翠芸轩以后全供裴姑娘使用,缺什么少什么,跟小鱼说,府里会尽快采买回来。”
“不…不用,我什么不缺,倒会让路姑娘破费了,听说你昨夜为了找我,跑遍荒山把我从破庙救我,照顾我,还在屋外守了我整整一夜,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怎么还好意思找你讨要东西。”
为什么?裴璇难道…不恨我吗?
“家父曾经对裴家多有亏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裴璇拉起我的手,看着一脸焦急的模样,“事情不是这样子,当年的事情还是路伯父向陛下求情以及暗中帮助,我与兄长才得以幸免,并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
“什么?!”
那当年父亲的死……
此时的我迫切需要一个解释,当年宫里传父亲因为上书裴家之心,心中有愧撞墙死在宫中,最后因为皇帝迎娶皇后的事情,不宜办太久的丧事,赐了路府一所在皇城的宅院,还有祖母诰命的身份,事情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
“难道…当年我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这件事情容我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