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妻 你是妾

"王嫣！水如此烫，你莫非想烫死我不成！"只听哐当一声，洗脚水溅了王嫣一脸。

"是，阎娘娘，妾身知错了。"王嫣缩着脖子，显然是受了惊吓，跪在地上猫着腰去捡脚盆。"

水这般凉，你是想冻死我吗？"又是无情一脚，直直踹在王嫣胸口上。

"嘶……"王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水渍。阎娘娘又和新可汗吵架了，这才拿她出气。

王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里的地位更加低微了。阎娘娘是部落首领的女儿，出了名的母老虎，对王嫣动辄打骂，早已是家常便饭。

新可汗虽然宠爱她，但王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成婚时，他那般含情脉脉地唤她："嫣儿"，就连阎娘娘称病都不被他回绝。

帐内光影斑驳，王嫣用簪子刺破手指，才瞒过不洁之身。

每每向他诉苦，他无非是训斥阎娘娘几句，又叫她忍耐："她是妻，你是妾，受些委屈是常有的事。"

阎娘娘在试戴扳指，王嫣为她穿袜套、穿鞋，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侍立在侧的婢子们，就这么冷眼旁观她主子做着奴才的事。

"可汗到了！"阎娘娘搁在凳上的双腿着地，小声道："去将小娘娘拉起来。"王嫣不等婢女来拉，就自己往脸上扇了一巴掌，五指印赫然印在脸上。

“怎么回没事?”新可汗沉声看向阎娘娘,"是王嫣自知失责,想赔罪。"新可汗没有理会阙很娘的答复,伸手去拉王嫣。

"啪啪!"王嫣冷脸看阎娘娘,怒扇自己耳光,"王嫣,你不要折磨自己！”在场的众人哗然,还是新可汗先反应过来,握着王嫣的手扶起来。

“是！是我见罪阎娘娘,连洗脚穿鞋这种小事都干不好。"王嫣站在新可身侧,言语有声,既无软弱也无博人以怜。

“阎氏,你不要太过分了!新可汗听到洗脚穿鞋的字眼时瞳孔放大,他知道阎娘娘会欺负王嫣,但不知道会到这种程度。

"我过分?可汗别忘了你的尊荣是谁给的!妾便是奴!王嫣莫说没恼我,若是恼了,我就算将她打死也不足惜!"

阎氏趾高气扬,美艳凶残的脸同弱小无助，顶着甜美长相的王嫣比,就好比一杯下了毒可以见血封候的烈酒与甘甜醇香的清酒。

"阎氏你放肆！"君主权威最不可挑战,阁氏被一掌掌锢在地。“欺下瞒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挂着齿轮的长刀架在阎氏脖子上,硬生生让她满腔怒意息了火。

新可汗用鸡蛋去敷王嫣的脸,二人坐在床上无言。半晌，王嫣才倚着床头泪眼婆浮:"可汗,你放我回去吧."

“别说气话，阎氏我会管教。"王嫣抽抽唔嗒哭起来:"真的,我是圣上亲封的敬安公主，无诏不得返故土，但是你遣回就可以。”

新可汗从下人手中接过伤药, 轻抚在泛红肿起的脸颊:“本汗不允许,当初是你先掳获我的心。"

“可汗，当初是你说会对嫣儿好。我身为天启高门贵女，不远万里，和亲嫁你。甘愿为人妾室，一国公主，成为众人饭后杂谈的笑点。”

“我在这里举目无亲，夫不疼我，你不知道；我吃不惯这里的菜却要笑着接下“恩赐”，你不知道；身为主子却干着奴才的事，每日遭受阎氏打骂，连最低贱的奴隶都可以瞧不起我，你知道也不知道。“

新可汗将人揽过来，让她枕在自己肩上哭泣。“好，我知道了，嫣儿不必忧虑，今后你就跟在本汗身边，哪儿也别去。”

“待部落稳定后，我便废了阎氏！”“可汗慎言！阎娘娘我是比不上的。嫣儿只想伴君左右，得君庇佑。”

王嫣的手抚在新可汗唇上，似是祈求或是奢求。

“唔……”一阵干呕，王嫣觉得这几日没有阎氏找难反而身子沉沉的，时常困倦，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恭喜小娘娘，贺喜小娘娘，您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本是令人欢喜的事，只是顷刻欢愉后，王嫣和药师都瞬间脸色大变。

王嫣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药师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王嫣当时被关在狱中哪有事后药？连孩子亲爹是哪个都不知道。

“劳烦药师，这个喜讯我会亲自告诉可汗。”一只碧绿的镯子从纤手上脱下塞到他手中。

药师逃也似的离开，只是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王嫣用绫勒住脖子，药包嘭地掉到地上。

“啊……啊……”药师用力挣扎，王嫣也使出浑身气力，最终……

因嫁过来做的活计多了，力气也大起来，“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就去死！

王嫣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拽，让他瞬间昏厥，将他绑到房柱子上靠着。

药师的脸色变得红紫，双脚在地板上发出垂死的声音，背靠着身后的柱子与颈上的绳子摩擦，难听的吱吱声没多久就恢复平静。

王嫣也如释重负地呼气，手上遍布红色勒痕，若是让他走出这西宫后果不堪设想。

不等有机会喘息，王嫣就命令一个婢子与自己将药师偷偷丢到荒井中。

婢女面如土色地跟着王嫣回去，经过一处草塘时，王嫣竟是毫不留情地将她推了下去。

“救命啊...救救...”王嫣手持从地上捡起的木棍狠狠地朝水中挣扎呼救的人敲去，几下子便淹没了呼叫声，水面也只剩一圈圈荡开的涟漪。

随后，王嫣在赏花台上特意进献了一盆让阎氏过敏的花。

“啊！王嫣！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丢出去，施以杖刑！”阎氏拿着镜子看到一脸的痘气得跳脚。

王嫣被人拖着到长凳上施刑。小腹的坠痛让她小脸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过了好一会，婢女应该将可汗请来了。“娘娘，不好了！小娘娘见红了！殷红的血迹，渗透裙摆，黏腻的血液嘀嗒嗒掉到地上。

“什么？！”阎氏如五雷轰顶从座上站起身来。“新可汗到！”场面极其混乱，阎氏慌忙跪下行礼，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一切从头再来。

“贱妇！阎氏还真当我治不了你！”一剑刺出，阎氏惨叫一声，惊恐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昏倒在地。

“择日起，阎氏降为小娘娘，遣西宫养伤；王嫣迁东宫升为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