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当天晚上,时影并没有兑现他之前的说法,再次来到魏无羡的身边。
硬生生地把那个僵硬如石的人从头到脚都给压制住了,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却选择了放他一马。
把石头硬生生吞下去,那肠胃肯定得闹意见,更何况这石头还有伤痕,难免让人扫兴。此刻,时影正躺在榻上,耳边萦绕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一边回味着,一边在心里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寻思着理由。
天熙元年的冬天简直冻得人直哆嗦,外面的寒风就像刀割一样刺骨,但屋里头却因为炭火熊熊燃烧,暖洋洋的,仿佛春天提早降临了一般。
时影在沐浴着和煦暖意的时刻,突然回忆起幼时母后悉心教诲的话语。
执着太甚,便成魔障。
要是当初那个想法冒头的时候,我就果断行动,可能现在就不会被这个执念困住了。细想一下,正是长时间的压抑才导致了如今对这件事如此执着,唉,母后说的话确实有她的道理在呢。
为啥当初要忍住不动他呢?这个问题的答案突然冒出来,像流星划过天际,快得时影还没来得及抓住,就从他的脑中溜走了。
既然已成执念,只能用满足来消弭了。
时影侧过身来,注视着身边的魏无羡。身体的疲累还有心里的疲累让他睡得很熟,没有一丝动静。时影伸手抚了抚魏无羡的脸,手指温热,眼神却如那寒冬般冷冽。
希望他能比那桂花糯米糕多坚持些时日,时影闭上眼睛,模模糊糊地想着。他想起他幼年时最爱的小红马,他想起那明媚如春日般的江南女子,现在,他们都在哪里?卿陪朕下棋吧?”
“臣不会。”
“卿为朕抚琴一曲如何?”
“臣不会。”
“这雪景不错,不如卿以此景『吟』诗一首?”
“臣不会。”
“卿觉得这幅傲梅临霜图如何?”
“臣愚钝。”
"卿这是故意?"在朔日早朝结束、各项事务暂告一段落之后,时影终于偷得半日清闲。他舒舒服服地歪躺在榻上,一边品尝着西域进贡的佳酿,一边悠哉游哉地逗弄着眼前的魏无羡。
“臣知罪。”身前的魏无羡恭敬地俯身请罪。
房间里暖洋洋的,魏无羡仅披着一件深黑色长袍,正低头虔诚地请罪。时影从高处俯瞰着他,那线条优美的颈侧轮廓尽收眼底。突然,时影脑中浮现出曾经触摸那里的感觉,细细回味后,才将目光缓缓下移。可惜的是,魏无羡那虽然清瘦却紧实有力的腰身被衣衫遮掩住,无法看得真切。想到这里,时影不禁微微摇头,轻声道出两个字:遗憾。
“过来。”
那个低头沉默的人几乎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显然他非常明白这个命令背后的含义,所以魏无羡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到朕这里来。”他的动作显然取悦了年轻的帝王,并没有因为他的抗命而动怒,笑『吟』『吟』地再次命令。
“陛下,我真心请求您千万别做这等糊涂事啊。”魏无羡此刻就像一只掉进陷阱的可怜家伙,虽然心里明白逃脱无门,却仍在拼死挣扎。
"赶快过来,朕可没闲工夫再重复一遍。"时影的声音犹如腊月寒风,直戳人心,瞬间让那个正迟疑不决的魏无羡像被冷风吹过一样打了个激灵,立刻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地走到床榻前。
“宽衣上榻。”年轻的帝王说这话时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不带一丝温度。
时影原以为他会抗旨不遵。这几日虽然荒唐放纵,但是青天白日,让他自解衣物侍奉还是第一次。
然而,让时影没想到的是,魏无羡的忍耐力强得出奇。听着他的话,虽然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尽管手掌在不住地颤抖,但他还是努力去解开衣带。那件黑色长袍里面裹着一件白色中衣,这让时影回忆起早晨亲手为他系上的衣结,神情也因这回忆而稍微舒缓了一些,进而伸出手拉他上床榻。
欲望无法疏解会成执念,而执念太甚,便成魔障。
空气中,很快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所谓的纵情欢娱,不外如是。
尽管时影多次揣摩,始终无法参透为何会对魏无羡如此着迷。他腰不够纤细、身段也不够柔韧,容貌并非绝世美男子,声音不甚甜美细腻,性格嘛,也谈不上多么风趣幽默,嘴皮子功夫也不算了得。幸亏之前他曾这般挑剔地评价过魏无羡,而这些评价至今也没能改变他对他的印象。
时影轻轻捏了捏魏无羡俊俏的脸蛋,哑然一笑:“就凭这脸蛋儿就想以色侍君?你还没那资本呢。”显然,在他眼里,眼前这家伙的脸蛋可没那么大吸引力。
时影心头一转,想起京城南风馆那位红极一时的头牌姑娘,媚眼如丝,春花般的娇艳动人,在床笫之间更是风情万种、手段千变。然而,纵使她能赢得自己一夜恩宠,与此刻眼前的这个人相比却大相径庭。*************************************************************************************
在皇朝里,最美的花儿就像皇家花园中绽放的娇艳花朵,随便摘下一朵小花,就能轻易艳压群芳;更何况,时影可不是初涉情事的小子,他可是深谙皇家享乐之道的老手,那些传承数百年的秘而不宣的乐趣他早已了如指掌。所以问题来了,最初对魏无羡的欲望究竟源自何处?而现在,这股把他拆解、咀嚼、消化再拼装起来反复品味的执着劲头,为何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呢?
不过,这身材还真是不错。时影将他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胃口更是大开。
这人常年练武,身板虽精瘦,但肌肉线条紧实有力,特别是那双腿,更是充满爆发力,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当然,忍耐力更是好。
魏无羡的背上,帝王的手掌轻轻搭着,并没有用力,只因帝王热烈而固执的亲吻,魏无羡无法咬紧牙关应对。瞧那湿漉漉的发丝、微红的眼眶,还有浸透汗水的锦被,都在无声地述说着帝王对魏无羡怎样深深的疼爱与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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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瞬间让魏无羡面红耳赤。
既然“大不敬”的罪名用不上,那“君前失仪”又如何?
时影的目光扫过眼前的猎物,心中那股刚刚才平息的热血,此刻又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反复较量,直到双方都疲惫不堪,时影这才罢手,放过了他。
“陛下?”
*************身子慵懒地躺在榻上,轻轻地抚摸着身边人的手掌,细细回味着刚才的美好时光。突然,耳边传来了魏无羡开口说话的声音。
"啥情况?" 一般而言,男人在满足之后通常会变得更好说话。时影即使贵为帝王,也无法跳出这个世俗规律,因此他回应时的语气十分和缓。
“从明日开始,我有几日不必当值。”魏无羡鼓足勇气,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口吻向帝王禀报,话语间虽有些吞吞吐吐,却还是没有完全道明实情,显得颇为保留。
时影心里清楚他打的小算盘,对于“要不要轮值这种小事”,他故作不知地回应:“这种芝麻绿豆的事儿,哪用得着特意来跟我汇报呢。”
"陛下?" 魏无羡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仍坚持跪坐在他面前,话语中饱含着恳求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