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见过呢?
千牧还在思考,宴辛里就开始和他唠嗑起来。
“我和你说,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躺在血泊里不省人事!我去查看你的气息,好家伙,只剩一口气了!但好在及时封住,不然你早在前一天就死了!”
宴辛里滔滔不绝,没完没了。
“然后呢,我就把你背回来。仔细检查一番,发现你的右手骨裂,想必是挥剑的时候用力过猛,或者自己的能力已经超负荷,却还在强行使用。”
千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心中暗暗腹诽,难怪使不上劲。
宴辛里接着说:“你生命力还挺顽强,只躺了三天三夜,若换做别人,好则躺一个月,坏则直接逝世!”
千牧在心里呵呵两下:“本体是真的死了。”
还在兴致勃勃说话的宴辛里,突然之间停下来。若有所思盯着千牧,眼神多少带点审视的意味。
“看你长的眉清目秀,是仙人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宴辛里问。
千牧被这两个问题噎住。
第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仙人。
第二:他撞坏了脑袋,好多东西都忘记,再者这肯定是个不一般的世界,得小心谨慎。
沉默好半晌,他才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呃……想不起来,如今我什么都忘了”
他会不会信啊?
“真拙劣的借口”宴辛里心想。
但既然都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宴辛里就秉持病人需要多休息的原则,打断刚刚的话题。
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那既然醒了,就该换药了,你等着。”
话落,宴辛里拿起桌子上的碗,转身走出房屋,然后走向另一间屋子。
打开门,就见屋里坐着一个正在把玩剪刀,意气风发的少年。
宴辛里关上木门,深深叹气。
“我收回今早说的话。”
少年无奈扶额:“我一回来就听见你大呼小叫,作为一个大夫这像什么话?早和你说过,万事皆有可能。”
宴辛里不语。
那少年又说:“所以说,是人是鬼?”
听到这句话宴辛里终于有反应。
宴辛里语气蔫吧:“是鬼……”
少年什么也不说,只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宴辛里才又道:“太离奇了!在这种肋骨断两根,右手骨裂,还仅差一毫米就要伤到心脏的情况下。他已经死了才对,或者说他根本不会这么早就醒来。说他是鬼吧,也不对,是人也不合理。”
宴辛里啧啧称奇。
那少年面色若有所思,不慌不忙的问:“他有说什么吗?”
宴辛里看他一眼就开始去找东西,边找边说:“有啊,他说他忘记自己叫什么名了,后面都是我的输出。”
宴辛里翻找着药和纱布,然后走近少年,一把夺过剪刀。
宴辛里调侃道:“小孩子玩什么剪刀?伤到还要我医治。”
他一记白眼甩在少年身上。
少年满脸都写着无语:“……你年龄就很大吗?”
宴辛里轻哼,好似在说,你别管。
“话说回来,你干嘛这么费劲的救他?这么?认识?”
“因为他快咽气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救。”
*
前世,这个他救来的人,在他第一次拜师的时候还活的好好的,如今就要在这里阴狠西北,实在是太不符合逻辑。
*
宴辛里话里话外,一脸坏笑,他说:“哦~你有事瞒着我。”
宴辛里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少年无情打断,
“切,看你这样子,是要去给他换药吧?怎么还不去?”
“行,我去,我现在去。”
说罢宴辛里拿着一堆东西,离开了屋子。
*
而这边的千牧老老实实躺着,宴辛里嘱咐自己老实等他,随即出门后他就再也没有分半分心思在门外。
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按揉几圈发痛的太阳穴。
千牧感觉自己实在闲的发慌,想做什么都不行。啧了一声又开始叹气,轻轻摇晃脑袋。
【滴,检测到宿主的精神值为40%,且记忆受损……】
系统话还没说完,就被吓了一大跳的千牧打断。
【停停停!什么东西在讲话?】
【呃……宿主你好,我是系统0001,你可以任意称呼我。】
【……那就叫你01。】
【可以】
【01,你再好好测测我的精神值?】
系统满脸懵逼,但还是乖乖照做。
【目前宿主的精神值为20%】
【呵呵我就知道会下降。】
系统无语,这是在怪自己吓到宿主了?
【所以说我穿越了对吧?】
【准确的来说,你是穿书了,这是一本《他死后我黑化了》的小说,你绑定的人物是小说中目中无人的师尊,千素越。】
不等系统说完,千牧又一次打断系统。
“嘶——千素越这个名字,和上次的沧海山,有着一样的熟悉感……”
忍无可忍,系统直接恼火【宿主!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这样随便打断别人很不礼貌的好嘛!】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宴辛里拿着东西快步走进屋子里,然后突然用手背探一下千牧的额头。
“咦?这也没发烧啊,难不成伤着脑子了?”
千牧一脸为难:“宴兄怎的突然这样?有事好好说,能先放手吗?”
宴辛里闻言放下手,解释道。
“我走到门口时,听到了声音。”
千牧讶然,难道自己刚刚不小心说出口了吗?
他尴尬笑笑,接着道:“或许真是伤到脑子,我的头现在就很痛。”
宴辛里看他态度这么诚恳,就打消继续追究真相的念头。
“行吧,起来换药。”
宴辛里搀扶着千牧虚弱的身子,乖乖坐起来,等到千牧坐好之后,就命令他稍微抬起手臂。
千牧依旧乖乖照做。
宴辛里抬起手,不紧不慢解开千牧单薄的中衣。
衣物褪去,露出身上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伤疤没有被绷带盖住。
他熟练的解开绷带,更狰狞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之下。
宴辛里见怪不怪,反倒是把千牧吓得目瞪口呆。
千牧倒抽一口混杂着草药味道的空气,轻声呢喃:“我的天……”。
不等他惊讶多久,宴辛里把拆下来的绷带随意扔在木桌上,拿起新的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胸口上。
宴辛里笑着说:“你看你这大大小小的伤口,要不是不行,我真的很想把你整个上半身都缠一遍。”
千牧听宴辛里特意强调上半身而不是全身,他的好奇心就开始作祟。
“我的下半身没事吗?”
“有,不过只是伤到小腿而已,等会儿给你换那里的药。”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平安……
千牧在心里腹诽。
突然千牧想到一件事。
“宴兄,我问你一个事呗?”
宴辛里将上半身处理好后,又移动到受伤的小腿旁,听到千牧的话淡淡嗯了一声。
“我昏迷不醒的这几天里,你是怎么帮我换药的?”
宴辛里边处理边解释。
“简单啊,随便叫一个人帮我把你扶起来,不就好了?”
千牧点点头。
宴辛里完工后,感慨一声:“多么顽强的生命力,既然能醒来,那明天是不是可以走路了?”
千牧哈哈两声:“借你吉言。”
闻言,宴辛里捧腹大笑起来,笑的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他抬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你和我的一个朋友真像,喜欢异想天开,你要是明天就能下床走路,就有鬼了。”
说完又接着笑,半晌才勉强停下。
“哎呦,小兄弟,你可真幽默。行啦!好好休息吧。”
宴辛里搀扶千牧乖乖躺回床上。
一套动作下来,千牧乖乖配合,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宴辛里道:“我先出去了。如果你要有事,那等一会再说。”
交代完毕,宴辛里打开房门跨出门槛,转身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