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后来的每个下雪天,张极撑起伞,脑海里第一浮现出的就是张泽禹俊秀漂亮的侧脸。他抬眸看雪,带着点笑意,伸手去接雪花。
他想象着月光洒在张泽禹的半边侧脸上,在雪里隐隐发着微光,像是看不到的月球背面一样吸引迷人。
2
不重要的人老爷爷:呦,小伙子,这是去哪里旅游啊?
常州的机场总不缺乏旅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刚刚张泽禹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她很胖很胖,脖子上系了一条老式的花巾,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篓,里面是一个约莫一两岁的孩子,手边还牵着一个更大一点的小姑娘,凌乱的头发扎着两个麻花辫。明明已经仲夏,可是他们还穿着开春的衣服。女人佝偻着后背,一边走一边用浓烈的口音说
不重要的人女人:走喽,我们去接爸爸喽!
那个女人和周围能在星巴克、麦当劳的人丝毫搭不上关系,那是一种扎眼的格格不入。她一定是经过长途跋涉,从泥泞的乡间小路走到了高楼满驻的柏油马路,一看就生活的很艰难。
有那么一瞬间,张泽禹的恶念浮上心头,他想,他们在这繁华尽显相聚又离别的机场里永远也接不到他们的爸爸。
不重要的人老爷爷:呦,小伙子,这是去哪里旅游啊?
张泽禹候机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爷爷这样问他。
老爷爷头发花白,一丝不苟的梳着背头,身着西服,脚上一双皮鞋锃亮,手上拄着一个凤头拐杖。凤眼像是个玛瑙,张泽禹好像在哪里见过。
张泽禹打量一番身边的老人,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尽显,可他依然一副风霜傲骨的模样,不免惹人遐想,他年轻时究竟是如何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
半晌,张泽禹才把堵在嗓子眼里的已经蹩脚的东北话说出来
张泽禹回东北
没错,是回。
老爷爷看他,眼神温柔慈祥,好似一湖温柔的水。似乎从这短短的三个字就足以看出这是一场横跨长江黄河的冒险,他像是想起了他亘古冗长的过去往事。
不重要的人老爷爷:回东北好,回东北好啊
他的声音沧桑又饱满,好像几个字就说了一辈子,似在时间长河里捞起一把金子。
张泽禹晃了晃手里的咖啡,一口饮尽,苦涩逼的他舌根痛。咖啡因的刺激直直撞碎他的心,连呼吸之间都带了点黄连的味道,胡乱的点个头
张泽禹嗯,好
不知过了多久,飞机即将起飞的提示音传入张泽禹的耳廓,干净利落的女声从音响传出,他听见时已经没了人情味儿。
张泽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失重,强烈的推背感无限来袭,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上升,而是在无限下坠。
下坠到一个叫张极的无底深渊。
未完……